赵德柱摆了摆手,把刚才在村委会发生的事情,原原本本地跟赵兴邦说了一遍。+w.a*n^b~e¨n?.^o*r+g.他说的时候,语气里充满了无奈和烦躁。
“……现在,那婆娘就在村委会跪着,拿着剪刀对着自己脖子,说不让她去干活,她就死在那里。兴邦啊,叔知道你不待见她,说实话,我也不待见她!可这事闹成这样,你说该怎么办?总不能真眼睁睁看着她死在村委会吧?”
听完赵德柱的话,赵兴邦的眉头也紧紧地皱了起来。
他第一时间就断定,李秀兰这是在演戏。以死相逼,签生死状,这一套组合拳打下来,目的性太强了。她绝对不是真的想死,而是想通过这种极端的方式,达成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。
什么目的?
赵兴邦的脑海中,瞬间闪过无数种可能。偷东西?搞破坏?还是……
他想到了一个人——马副-主任。
当初他绕过马副-主任,直接和县里其他单位建立供销关系,就已经彻底得罪了那个人。以马副-主任那种睚眦必报的性格,他绝不会善罢甘休。而李秀兰,这个对自己恨之入骨、又极度贪婪愚蠢的女人,正是他最理想的棋子。.搜`搜?小~说′网, /最`新¢章?节*更\新/快,
(看来,是有人在背后指使她了。)
赵兴邦的心中,瞬间警铃大作。但他脸上,却不动声色。
他不能直接拒绝。因为赵德柱说得对,一旦李秀兰死在村委会,这个黑锅,他背不起。流言蜚语的力量,足以摧毁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一切。
既然不能拒绝,那就只能将计就计。
你想进来?好,我让你进来。但我倒要看看,你到底想玩什么花样!
赵兴邦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光,一个计划,在他的心中迅速形成。
他看向一脸为难的赵德柱,沉吟了片刻,开口说道:“富贵叔,我知道您为难了。这件事,您帮了我不少忙,我不能让您难做。”
听到赵兴邦这么说,赵德柱松了一口气。
“不过,”赵兴邦话锋一转,语气变得严肃起来,“让她进养殖场,可以。但我有几个条件。”
“你说!只要你肯松口,什么条件都行!”赵德柱连忙说道。
赵兴邦伸出了一根手指:“第一,就像她自己说的,她只能干最脏最累的活。养殖场里,清理鸡粪的工作,一直缺人手,就让她去干这个。·9¢5~k¢a\n′s^h-u^.\c!o`m′这个活,又脏又臭,一般人干不来,正好适合她。”
清理鸡粪?赵德柱愣了一下,随即明白了赵兴邦的用意。这是要从体力上和精神上,双重折磨她。
“第二,”赵兴邦继续说道,“为了方便管理,也为了防止她到处乱跑,惹是生非,她必须住在养殖场里。养殖场角落里,不是有个搭起来放杂物的临时棚屋吗?就让她住在那儿。没有我的允许,不得随意离开养殖场半步。”
这是要彻底限制她的人身自由,将她置于自己的全面监控之下。
“第三,也是最重要的一点。”赵兴邦的嘴角,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,“工钱。她不是说不要钱吗?那不行。我们养殖场是正规单位,不能白用人。工钱,可以给她,但是,只能给别人的一半。而且,这一半的工钱,每个月我会直接交给您,由您代为转交给她的公婆,用于他们的生活和医药费,绝不能经过她李秀兰的手。”
这一招,更是釜底抽薪!李秀兰闹这么一出,图的是什么?不就是钱和好处吗?赵兴邦偏偏不让她摸到一分钱,让她所有的辛苦,都变成竹篮打水一场空。
赵兴邦提出的这三个条件,环环相扣,狠辣至极。既给了村长面子,避免了“逼死人命”的恶名,又将李秀兰置于了一个极其被动和痛苦的境地。让她进来,却让她求生不得,求死不能。
赵德柱听完,倒吸了一口凉气。他看着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侄子,心里第一次感到了一丝寒意。这小子的心思,实在是太深沉,太可怕了!
他想了想之前赵家老两口和李秀兰做的那些事情,心里的那点同情瞬间就烟消云散了。
对付这种恶人,就得用更狠的手段!
“行!”赵德柱猛地一拍大腿,“兴邦,就按你说的办!这条件,合情合理!她自己说的愿意干最脏最累的活,我们满足她!她自己说的要签生死状,我们也成全她!我们给她饭吃,仁至义尽!她要是再敢耍花样,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!”
他越想越觉得解气,直接站了起来:“我现在就回去告诉她!我亲自帮她答应下来!我倒要看看,她听到这些条件,是个什么表情!”
说完,赵德柱带着一种异样的兴奋,风风火火地又赶回了村委会。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到李秀兰听到这些“恩赐”后,那张精彩的脸了。
当赵德柱带着一脸“我已经为你争取到了天大恩惠”的表情,回到村委会大院时,李秀兰还保持着跪地的姿势,脖子上的剪刀依旧没有放下。
她看到赵德柱回来,眼中立刻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和期盼。在她看来,自己这以死相逼的计策,已经成功了一大半。赵兴邦再狠,也不敢背上逼死亲嫂子的骂名。
“怎么样了?村长?兴邦他……他答应了吗?”她用一种带着哭腔的、充满希冀的语气问道,将一个走投无路的可怜女人的形象,演绎得淋漓尽致。
周围的村民也都伸长了脖子,想听听结果。
赵德柱清了清嗓子,故意卖了个关子,他看着李秀兰,用一种既同情又严肃的口吻说道:“李秀兰啊李秀兰,你可真是……唉!我把你的情况跟兴邦说了,好说歹说,嘴皮子都快磨破了,他总算是看在我的面子上,松口了。”
“真的?!”李秀兰的眼睛瞬间就亮了,心中一阵狂喜。她就知道,自己赌对了!
“他真的答应让我去养殖场了?”她追问道,声音里充满了不敢相信的“惊喜”。
“答应是答应了。”赵德柱点了点头,然后话锋一转,表情变得无比严肃,“不过,兴邦也提了几个条件。我先跟你说清楚,这些条件,可是你自己哭着喊着求来的,你要是答应,就得说到做到,以后要是反悔,可别怪我们不讲情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