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然,只要张翠花自己不作死,她依旧可以安稳的过日子,就算干点累活也无妨。+微^趣+小~说- ?最`新-章+节*更/新*快*
只可惜,有些人……就属于一辈子都学不乖的那种!
……
时间,就在这种诡异的平静中,一天天过去。
转眼,大半个月过去了。
张翠花,这个曾经在村里人人喊打的泼妇,如今却成了养殖场里一个特殊的存在。
她的“勤劳”和“顺从”,已经到了让所有人都感到麻木的地步。
每天,她都是第一个出现在鸡粪堆旁,最后一个离开。她沉默地干着最脏最臭的活,任劳任怨。那股曾经能把人熏个跟头的恶臭,对她来说仿佛已经变成了习惯。
渐渐地,大家对她的提防,真的减轻了不少。
人性本就是如此。当一个人持续不断地以一种卑微、可怜、无害的姿态出现在你面前时,哪怕你心里清楚她过去有多么不堪,时间久了,那份警惕心也会被磨平。
一些女工在休息的时候,甚至会主动和她说上几句话。
“秀兰啊,歇会儿吧,看你累得满头大汗的。”一个心软的大婶,递给她一个自己带的窝窝头,“吃点东西,垫垫肚子。^8′1~k!s.w?.^c!o?m¢”
张翠花会立刻露出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,眼圈一红,连连摆手:“不不不,大姐,这使不得!我……我干活是应该的,哪能吃您的东西。”
“拿着吧!看你瘦的,都快脱相了。”大婶硬是把窝窝头塞进她手里,“再怎么说,也是一条人命。以前的事都过去了,好好干活,总有出头的一天。”
张翠花便会“千恩万谢”地接过窝窝头,躲到角落里,一边流着“感激”的泪水,一边小口小口地吃着。那副样子,让看到的人都忍不住心生怜悯。
只有刘婆婆,依旧对她冷着一张脸,从不给她好脸色。但即便是她,在张翠花这种毫无破绽的表演面前,也渐渐找不到可以发作的理由了。她只能在心里告诫自己,要更严密地盯着这个女人。
而张翠花,就在这种日复一日的伪装中,耐心地等待着她的机会。
她的心,像一条潜伏在黑暗水草下的毒蛇,冰冷而致命。那些工人的同情,在她看来,不过是愚蠢的施舍。她一边卑微地接着别人的窝窝头,一边在心里恶毒地诅咒着:
(一群蠢货!等着吧!等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,看你们还怎么可怜我!到时候,你们都得来求我!)
终于,机会来了。·9*5·t`x?t...c\o!m*
这天傍晚,天降大雨。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养殖场的铁皮屋顶上,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。
一辆运送饲料的拖拉机,在泥泞中艰难地驶进了养殖场。因为下雨,卸货的工人都想早点干完活回家。一时间,场面有些混乱。一袋袋的饲料被匆忙地搬进饲料库房里。
张翠花的心,猛地一跳!
她知道,她的机会来了!
大雨,是最好的掩护。混乱,是最好的时机。
她像往常一样,低着头,默默地推着她的独轮车,在鸡舍和鸡粪堆之间来回穿梭。她的眼睛,却像雷达一样,死死地锁定着那间因为不断有人进出而门户大开的饲料库房。
巡夜的保安,因为下雨,也躲在门房里没有出来。刘婆婆今天家里有点事,提前回去了。
天时,地利,人和!
当最后一袋饲料被搬进库房,卸货的工人们嘻嘻哈哈地结伴离开后,张翠花的机会窗口,出现了。
她看准一个空档,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大雨吸引的瞬间,推着空车,装作要去库房角落里拿工具的样子,低着头,一闪身,就溜进了那间堆满了饲料的库房里。
库房里光线昏暗,弥漫着一股豆粕和玉米混合的香气。
张翠花的心,在胸腔里“怦怦”狂跳,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。她靠在门后,侧耳倾听,确定外面没有人注意到她之后,才从怀里,哆哆嗦嗦地掏出了那个用油纸包着的、她藏了半个多月的包裹。
打开油纸包,里面是那个装着灰褐色粉末的塑料袋。
她看着这包粉末,眼中迸射出压抑已久的兴奋和怨毒。这就是她的希望,是她通往光明未来的钥匙,也是毁灭赵兴邦的终极武器!
她不再犹豫,手脚麻利地爬上一堆新送来的饲料袋,用随身带着的剪刀,小心地划开了一个位于中间位置的饲料袋的缝线。
然后,她将那包粉末,全部倒了进去。
为了让药效能均匀地发挥作用,她甚至将自己的胳膊伸进满是饲料的袋子里,拼命地搅拌着,直到她觉得那些粉末已经和饲料完全混合在一起,再也看不出痕迹为止。
做完这一切,她又小心翼翼地将袋子的缝线大致恢复原状,从外面看,根本看不出任何被动过的手脚。
大功告成!
张翠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,感觉浑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空了。她从饲料袋上滑下来,再次确认四周无人后,像一只受惊的老鼠,悄无声息地溜出了库房,回到了自己那个臭气熏天的棚屋里。
外面的大雨,依旧在哗哗地下着,冲刷着世间的一切。
而在棚屋里,张翠花躺在那张由几块破木板搭成的“床”上,听着雨声,却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天堂。
她终于,亲手埋下了那颗毁灭的种子。
她开始不受控制地幻想起来。
她幻想着,明天,或者后天,当混有药粉的饲料被喂给那些鸡之后,会是怎样一副壮观的景象。
第一只鸡会突然倒下,然后是第二只,第三只……成片成片的鸡,会像被割倒的麦子一样,纷纷死去。整个养殖场,会从一个聚宝盆,瞬间变成一个堆满尸体的修罗场。
工人们会惊慌失措地尖叫,刘婆婆会吓得瘫倒在地,而赵兴邦,那个高高在上的赵兴邦,他会是什么表情?
他会震惊,会愤怒,会绝望!他会跪在那些死鸡面前,嚎啕大哭!他会一夜之间,从一个人人羡慕的“大能人”,变回那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!他所有的心血,他所有的骄傲,都会在鸡瘟面前,化为乌有!
想到这里,张翠花就忍不住想笑出声来。她用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,身体因为极度的兴奋而微微颤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