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秋白说的没错,后山确实灵气充沛,有很多灵草,非常适合修行。
但蛇类天生五感敏锐,殿内每一次撩水的声音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。
他知道她从水中走出,红趾玉足踏上那层层台阶,知道她伸手撩起那轻薄干净的白纱,知道殿内的垂帘会被轻轻扬起。
少年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下,使了个术法暂时削弱了自己的五感。
——不能这样下去。
她将是他的师尊。
祁绥歌推开了木门。
没有江秋白在,她赤着脚踩在木板上,没披上那雪白的氅衣,自然地伸出手接过他手中的药碗一饮而尽,利落干净,似乎己经习惯了喝药,看不出排斥。
喝完后,祁绥歌把碗放在一边,缓声问道:“今日后山是你去的?”
晏澜哑着声:“嗯。”
祁绥歌的发丝还滴答着水,白衣落身,她试探着问道:“除了倒水,秋白……还交代了你什么?”
那丫头应该不至于缺心眼什么都说吧?
“师姐说……”晏澜克制着情绪:“让我帮师尊沐浴更衣。”
祁绥歌偏头,有些想笑。
“为难你了,你不用在意,那丫头年纪小,今日……”
祁绥歌还想说些什么,却察觉到了些异样。
周围的氛围突然变得有些凝重,似有肃杀之意,院子中的落叶沙沙作响,风中气息诡异。
想起亓山尊者的警告,祁绥歌略顿,随后自然地笑了起来:“那你既来了,便伺候我沐浴更衣吧。”
她话中有话,但少年似乎没听出来。
晏澜道:“师尊,弟子是男子,不合礼。”
祁绥歌没给他拒绝的机会,她首接攥着晏澜手腕将他拽入房内,然后合上了门。
屋内没有人声,只有泉水汩汩流动。
晏澜垂眸,盯着她攥着他的那只手。
那是上午她解咒时触碰的地方,手腕因为接触而变得有些灼热,他被她抵在门上,带着水珠的发丝落在他的手心。
她手指的温热透过冰冷的肌肤,带起心脏的跳动。
晏澜再次感受到了上午的感觉。
他偏过视线,耳尖有些发烫。
明明说过要避,却还是没能避开。
祁绥歌没注意他的细节,迟疑着问道:“你……用法术减弱五感了?”
祁绥歌是渡劫期,能感受到外面金丹期的存在,晏澜虽然没她强,但应该也能感受到外面的危险。
如今他毫无反应,祁绥歌便察觉出了他的异样。
不过……这好好的日子,为什么要突然减弱五感?
祁绥歌压下心头疑惑,拍拍他,缓声道:“你先解开。”
晏澜迟疑了一瞬,他和她离得太近了,如今减弱五感感受都那么强烈,如果解开了……
但他微微垂下眼睫,遮住眸中的神色,应道:“嗯。”
灵力在他手里如光点般散开,他低声道:“听师尊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