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章 - 永世净土

林小雅指尖迸发的白光刺穿了葬渊界永夜般的天空，那道纯净的光芒如画笔般在苍穹上勾勒出新的法则纹路。·狐?恋\雯/穴, .埂^辛.醉¨全′林默仰望着妹妹化作的光柱，感受着掌心生死簿残页传来的温热震颤。

"哥，你看。"林小雅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，不再是虚弱的气音，而是带着千万重和声的天道之音。

林默顺着她示意的方向望去，看见百万亡魂悬浮在葬渊界的天空，如同星辰般闪烁。老瘸子的残魂在最前方，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冲他咧嘴一笑，随后化作一缕青烟融入白光之中。

"还不够。"林默喃喃自语，突然将手插入自己的胸膛。金色的圣血喷涌而出，在虚空中凝结成一条横贯天地的桥梁。

苏晴的符剑突然从外围阵线飞射而来，钉入林默脚前三寸的地面。剑身上缠绕的传音符传来她嘶哑的喊声："林默！你疯了吗？"

"这才对等。"林默没有回头，只是将更多圣血注入光桥。每一滴血液落下，就有大片污浊的葬渊土地恢复生机。·w*o*d*e_s,h!u-c/h?e+n?g,.!n*e^t\青草钻出龟裂的土壤，清澈的泉水从地底涌出，冲刷着千年积郁的死气。

天空中的白光忽然收敛，凝聚成一个娇小的身影缓缓降落。林小雅赤足踩在新生的草地上，脚踝上缠绕着由法则符文构成的金色细链。她伸手抚过哥哥的伤口，那些翻卷的血肉立刻愈合如初。

"现在，我们是真正的兄妹了。"林小雅指尖还残留着天道重塑时的余晖，"你分了一半圣格给我。"

林默摸了摸腰间从未离身的粗布麻袋，里面装着他们第一具共同收敛的尸体——那只冻死在雪地里的流浪猫。麻袋如今泛着淡淡的金芒，每一条纤维都流淌着生生不息的力量。

"圣者大人！"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呼喊。幸存的收尸人们跪在新生的草地上，他们身上的污渍正在一点点褪去。有人颤抖着触摸突然恢复光洁的双手，不敢相信自己还能活着看见净土诞生的时刻。

林默走向人群时，脚下每步都绽放出一朵往生花。·艘￠嗖.暁!税_旺+ /嶵/鑫¨章`結\庚+辛\快,淡蓝色的花瓣上凝结着露珠，仔细看去，每滴露水里都映照着不同亡魂安息的画面。

"收尸人林默，今日立往生净土。"他的声音很轻，却传遍了葬渊界每个角落，"凡心存善念者，皆可入轮回。"

苏晴挤过人群时，镇邪司的制服己经破破烂烂。她手里还攥着半截断裂的符剑，左眼下方有道新鲜的伤口正在渗血。"你知道这么做的代价吗？"她压低声音，"新天道需要持续消耗圣格之力..."

林小雅突然出现在她身后，轻轻按住女修的肩膀。苏晴惊觉自己伤口愈合了，连多年前除妖留下的暗伤都消失无踪。"苏姐姐，"小女孩形态的天道核心歪着头，"你看那边。"

极远处的天际，一道彩虹横跨整个葬渊界。仔细看去，那是由无数往生者的记忆编织而成的桥梁，桥的尽头隐约可见其他世界的轮廓。

"千年后，这里会成为万界中转之地。"林默解下麻袋放在地上，袋口自动扩大成一道门扉的模样，"而我们需要做的，就是等待。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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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光如水银泻地般铺满往生殿前的白玉台阶。己经成为传说的圣者坐在最高一级台阶上，粗布麻袋摊在膝头。千年岁月没有在他脸上留下痕迹，唯有眼中沉淀着看尽轮回的沧桑。

"兄长又在想往事？"林小雅的身影从月光中凝结而出。她己经长成少女模样，发梢末端飘散着细碎的金色光点。

林默从麻袋里掏出一块黑黢黢的干粮，"记得我们饿得分食最后半块糠饼那天吗？"

天空突然飘起小雪，每一片雪花都在落地前化作光点消散。这是净土特有的现象——亡魂们幸福的记忆具现成天气变化。林小雅接住一片雪花，指尖立刻响起孩童嬉戏的笑声。

"东界又送来一批想要转世的魂魄。"她挥手指向远方，那里的天空飘着七十二盏引魂灯，"有个小女孩特别像小时候的我。"

林默突然站起身，麻袋口自动收紧。他望向天道核心所在的方向，那里的星空正在不自然地扭曲。"上位世界又在尝试突破屏障？"

林小雅摇摇头，长发上的光点组成一组复杂的符文。"不，是新的访客。"她眼中流转着万千星辰的投影，"来自第十三位面的求援信号，他们的世界树正在枯萎。"

圣者拍了拍麻袋，这件最初的收尸工具立刻展开成横跨虚空的桥梁。无数光点从桥面升起，仔细看去，每个光点里都有一个安详沉睡的魂魄。

"告诉他们，往生净土接纳所有遵守平衡法则的文明。"林默踏上光桥的瞬间，身上的粗布麻衣化作绣满往生花的圣袍，唯有腰间还系着那个褪色的旧麻袋。

林小雅站在桥头，脚下绽放的往生花蔓延成通往各界的道路。她望着兄长远去的背影，突然轻声哼起那首收尸人代代相传的安魂曲。歌声传遍净土每个角落，新生的草木随之摇曳，仿佛千万年前那些被他们亲手埋葬的亡魂，正在应和着这首献给自己的挽歌。

月光渐渐西沉时，往生殿前的白玉台阶上只剩下那个空荡荡的粗布麻袋。袋口的系绳在夜风中轻轻摆动，像是随时准备盛装下一个需要安息的灵魂。极远处的天际，第一缕晨光刺破黑暗，那光芒中隐约可见无数世界的倒影，而连接它们的，正是由最卑微收尸人编织而成的往生之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