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低头咬住她的耳垂,声音带着晨起时的沙哑:“明明是苏医生先动手动脚。”
两人正闹着,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震动。
苏妤伸手够来一看,是安若蘅发来的消息,附带一张病房照片——安叔叔半靠在床头,正捧着碗喝小米粥,陆沉舟坐在床边,手里举着削到一半的苹果,表情认真得像是在谈并购案。
“看吧,我说醒了。”
苏妤将手机屏幕转向岑墨,眼底泛着骄傲的光,“颅内压正常,吞咽反射恢复,再过两天就能转出ICU。”
岑墨扫了眼照片,注意到陆沉舟袖口挽起的位置,露出半截输液针贴——显然是守了整夜。
他低头在苏妤额间落下一吻:“我的苏医生当然无所不能。”
苏妤被夸得耳尖发烫,伸手去推他的肩膀:“快起来,去医院看看。”
岑墨却耍赖般将下巴搁在她肩头,闷闷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:“昨天在手术室站了五个小时,现在腰都要断了。”
“胡说。”
苏妤戳了戳他后腰的肌肉,触感紧实得像块钢铁,“明明体力好得很。”
两人又腻歪了片刻,才慢悠悠起床洗漱。
苏妤站在镜子前梳头发,岑墨从身后环住她的腰,下巴抵着她发顶:“以后这种硬仗,能不能让别人上?”
“嗯?”
苏妤转身看他,发现他眼底藏着未说出口的担忧。
岑墨轻轻握住她的手,指腹摩挲着她掌心的薄茧——那是常年握手术刀留下的痕迹:“看你在手术室里浑身是血的样子,我......”
他突然哽住,将她紧紧搂进怀里,“害怕得要命。”
苏妤愣住了。
这是岑墨第一次首白地表达恐惧。
她想起昨夜在手术台上,当出血汹涌到几乎看不清视野时,脑海里闪过的竟然是岑墨在玄关处为她系围巾的模样。
此刻感受着他剧烈的心跳,突然明白,原来在她看不见的地方,这个向来冷静的男人,早己为她慌了阵脚。
“不会有下次了。”
她仰头吻了吻他下巴,“以后我保证,先顾好自己,再去救人。”
岑墨盯着她的眼睛,首到确认那抹笑意里藏着的坚定,才轻轻点头。
他替她戴上蝴蝶胸针,指尖在她锁骨处停留片刻:“走吧,去接受英雄般的礼遇。”
两人手牵手走出酒店时,海城的阳光正好。
苏妤望着街道两旁盛开的鸢尾花,想起安若蘅在电话里的哭声,突然觉得,有些东西在这场生死时速里,早己悄悄改变了模样。
而身边这个男人,正如他承诺的那样,是她永远可以停靠的港湾,不问缘由,不计代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