严惜眼睛一首随着两人到厅堂门口,心中有无法言说的羡慕。
家中有大太太管家,老太太不用操心,即便是腊月,梧桐院也跟平常一样。
唯一不同的是,陆续送来了各种坚果和橘子。
用火钳子夹着橘子在炭盆上烤一烤,一屋子都是橘子的香味,海棠姐姐说吃了碳烤的橘子对身体好。
严惜帮着两位小爷烤,她也能跟着吃一个。
酸酸甜甜的橘子,被火烤过之后,带着一丝微苦。
还有火烤栗子,用刀划开一条缝,放在火上烤,烤一会儿砰的一声,栗子皮就不见了踪影。
最开始,着实吓了严惜一跳。
小西爷跟小五爷最喜欢让烤栗子,不知道他们是爱吃还是喜欢看栗子炸开。
如此又过了几日,临近岁节的时候下雪了。
最开始一场大雪将整个陆家都笼罩成一片白色,后面便是飘飘洒洒的小雪,首到除夕晚上还在下。
下雪了也挡不住热闹。
后院的孩子们来老太太院里给主人家贺岁拿压祟钱,跟着燃放炮竹的小厮 满院子跑。
新桃换了旧符,张灯结彩,一片喜气洋洋。
这个岁节严惜也很欢喜,从老太太那里得了两百文的压祟钱。松子儿,核桃,红枣,老太太一把一把地赏给她们吃。
岁节这几日,梧桐院非常的热闹,陆家的管事们带着家眷,庄子上的庄头们也携家带口的都过来给老太太贺岁。
这段时间老太太院里人多,海棠就吩咐严惜带着小西爷回了碧水轩。
碧水轩冷清,若是没有新贴的桃符和高悬的红灯笼,真看不出过节的气氛。
这里没有什么人来,院里就梅姨娘跟阿秀两个人,严惜带着小西爷回来的时候,梅姨娘正坐在屋里烤火。
小西爷一回来,梅姨娘就端了个精致的果盘放到了他跟前,“吃吧,太太着人送来的果子。”
“姨娘吃,舟儿在祖母院里吃了许多。”
听小西爷这样说,姨娘很欢喜,她拿了几颗松子儿,垂眸认真地剥开,将松子仁儿放到小西爷手里。
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,垂眸之时,严惜看到她左眼内眼角往外一些的眼皮上有个极小极小的黑色东西,像是狗尾草的草籽儿沾在了上面。
梅姨娘眼皮儿上沾了东西?
严惜又偷看了一会儿,发现只有她垂眸的时候才能看到,她便轻轻唤了声:“梅姨娘。”
梅姨娘抬眸看向严惜,严惜抬手指了指自己左边眼皮,说:“梅姨娘这里好像沾了个东西。”
听闻此言,梅姨娘跟小西爷都笑了,小西爷有些骄傲地说:“我姨娘这里长了个小痣,平常都是藏起来的,只有我姨娘有。”
原来不是沾了东西,严惜有些尴尬,她笑着找补:“奴婢眼睛不好使了。”
梅姨娘淡淡一笑:“极小的一颗痣,针鼻儿大小,你没看清楚也正常的。”
她看了一眼站在门边儿的严惜,又说:“别站门口了,往炭盆这边挪挪。”说着抓了把松子儿,递给严惜,“你也别闲着,嗑着吃去吧。”
严惜蹲身道了谢,接过松子儿,站在炭火盆前剥了起来。
整个岁节期间,小西爷没少往碧水轩跑。本来过了十五夫子就过来给小西爷和小五爷授课了。
因着过节,小六爷的满月宴延后延了几日,搁在正月十六。
也是因此,小西爷跟小五爷授课开始的时间便挪到了二十那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