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团长,这……这不合适吧?”张大彪苦着脸,小心翼翼地劝道,“咱们是八路军,是人民的队伍,这光天化日之下,去绑……去请大学生,这不成了土匪了吗?让老百姓怎么看咱们?”
“土匪怎么了?”李云龙脖子一梗,“老子当年就是土匪……不对!这叫革命的需要!你懂个屁!”
他走到张大彪面前,唾沫星子横飞地开始灌输他的“歪理”:“你小子想过没有?林老弟,一个大学生,就能给咱造出几门打飞机的大炮!要是来十个八个的,那咱鬼子是不是见了咱们独立团得哭爹喊娘了?”
“到时候,咱们独立团人手一杆冲锋枪,腰里别着手榴弹,身后还跟着炮兵营,见着鬼子一个冲锋就给他报销了!多好!”
“跟这比起来,咱损失点名声算个鸟?再说了,咱们这是请!是客客气气地请!又不是真绑票!”
李云龙说得理直气壮,好像他真是什么礼贤下士的明主一样。/6`1!看′书*网^ ?已′发_布`最*新!章.节¨
张大彪听得一愣一愣的,虽然觉得哪里不对,但好像……又有那么点道理。
“可是……团长,这事儿赵政委知道吗?他能同意?”张大彪还是觉得不踏实,搬出了赵刚。
“他当然不同意!”李云龙一挥手,满不在乎地说道,“赵政委那人,就是个死脑筋,一板一眼的,等他慢悠悠地想办法,黄花菜都凉了!这事儿,老子说了算!”
“我告诉你,这事儿我已经跟林老弟通过气了,林老弟都默许了!你就放心大胆地去干!”
实际上,林默只是说“可以尝试接触和引导”,到了李云龙嘴里,就直接变成了“默许抢人”。?s.y!w′x¢s¨.!c!o+m-
李云龙见张大彪还在犹豫,直接使出了杀手锏。
他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张大彪的肩膀,叹了口气:“大彪啊,你忘了咱们上一次打山本特战队,咱们死了多少兄弟了?二十三个!二十三个活生生的汉子啊!”
“要是咱早点有林老弟造的那些好家伙,兄弟们能死吗?现在有机会让咱们的装备再上一个台阶,让以后少死人,你还在这儿瞻前顾后,你对得起那些牺牲的弟兄吗?!”
这话像一把锤子,狠狠地砸在了张大彪的心上。
他想起了那些倒在血泊中的战友,眼睛瞬间就红了。
是啊,跟弟兄们的命比起来,这点名声算什么?
“团长,我明白了!”张大彪猛地一挺胸,大声说道,“您就下命令吧!别说是请大学生,就是让俺去把筱冢义男那老鬼子绑来,俺也干!”
“这才像话嘛!”李云龙满意地笑了,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地图,指着北平城外的一个点。*微-趣?小+说?网` .已*发^布′最-新^章!节¢
“林老弟打听到了,最近有一批燕京大学的学生,准备从这条小路南下。你们就化装成商队,在这儿等着。记住,动静搞小点,别惊动了城里的鬼子。”
“还有,对那些学生客气点!不许打,不许骂,谁敢动手老子回来扒了他的皮!就跟他们说,咱们晋西北八路军独立团,请他们去做客,管吃管住,还有大鱼大肉!”
“是!”张大彪领了命令,转身就要走。
“等等!”李云龙又叫住了他,从桌子底下摸出两把崭新的“林式”连发手枪塞给他。
“带上这个,以防万一。记住,人,必须给老子囫囵个儿地带回来!一个都不能少!”
“是!保证完成任务!”
张大彪敬了个礼,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。
看着张大彪的背影,李云龙嘿嘿一笑,心里美滋滋的。
他仿佛已经看到,一大群“白面书生”,正在星火兵工厂里,为他源源不断地造着各种大杀器。
……
当天下午,一支由二十名独立团精锐战士组成的“商队”,悄悄地离开了赵家峪。
他们穿着破旧的便装,推着几辆装满山货的独轮车,为首的“管事”,正是五大三粗,一脸横肉,怎么看都不像生意人的张大彪。
张大彪心里七上八下的,干了这么多年仗,头一次接这么离谱的任务。
他回头看了看身后那些憋着笑的战士,压低声音骂道:“都给老子严肃点!这可是关系到咱们独立团未来的大事!谁敢给老子搞砸了,看老子怎么收拾他!”
战士们强忍着笑,齐声应道:“是,营长!”
这支奇怪的商队,就这么一路向着北平的方向,出发了。
......
北平城外,官道旁的一处破庙。
十几个年轻人围坐在一起,一个个面黄肌瘦,神情惶恐不安。
他们就是从燕京大学、南开大学等几所学校逃出来的学生,为首的是燕京大学物理系的孙振邦和化学系的周文博。
“孙哥,我们还要等多久?这天都快黑了,再不走,恐怕就出不了鬼子的封锁线了。”一个戴着眼镜的男生焦急地说道。
孙振邦看了一眼天色,眉头紧锁:“再等等,王叔说了,他会找一辆卡车来接我们。坐卡车快,能赶在宵禁前穿过前面的镇子。”
“可我总觉得心神不宁的……”周文博扶了扶眼镜,他性格比较谨慎,“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,万一遇到土匪……”
他的话还没说完,破庙外就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嚣张的叫骂声。
“都给老子滚出来!皇军要检查!”
庙门被人一脚踹开,七八个穿着二狗子军装的伪军,在一个歪戴着帽子、满脸横肉的排长带领下,堵在了门口。
学生们顿时吓得脸色煞白,纷纷站了起来,挤作一团。
伪军排长三角眼一扫,看到人群中还有两个女生,脸上立刻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。
“哟,还藏着这么多细皮嫩肉的学生娃呢?看样子是想南下啊?”他晃悠悠地走进来,用手里的枪管子挨个戳着学生的胸口,“想从这儿过,懂不懂规矩啊?”
孙振邦鼓起勇气,上前一步,从怀里掏出几个银元,递了过去:“长官,我们是过路的学生,一点小意思,还请长官行个方便。”
伪军排长一把抢过钱,掂了掂,不屑地“呸”了一声:“就这点?打发叫花子呢?把你们身上的钱,还有值钱的东西,都给老子交出来!不然,统统抓回去,就说你们是抗日分子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