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遥知懒懒打了个哈欠，眼尾小痣随着动作轻颤，“我困了。”

话音未落，她己翻身倒在软枕间，雪色衣袖扫过案上灯盏，烛火“啪”地熄灭。

黑暗中，顾无尘的墨发垂落床沿：“我……在这陪你。”

“随你。”

少女的呼吸很快变得绵长。

月光透过窗纱，描摹着她散开的青丝，有几缕缠上了他搁在床沿的剑鞘。

夜半时分，谢遥知在朦胧中感觉身侧床榻微沉。

有人轻轻蹭了蹭她的发顶，温热的唇瓣沿着她后颈游移，如蝴蝶点水般落下细密的吻。

墨发扫过她耳际，带着霜雪与铁锈交织的气息。

谢遥知倏然睁眼，正对上顾无尘近在咫尺的眸子。

白衣剑仙半撑在她上方，眉间金印泛着妖异的红光，哪里还有半分白日里的清冷自持。

“仙君这是做什么？”

她声音还带着睡意。

顾无尘忽然俯身，鼻尖擦过她耳垂。

他声音哑得厉害，手指轻心口，“它今夜……跳得很疼。”

顾无尘忽然扣住她妄动的手腕，斩尘剑“锵”地出鞘半寸。

剑气激得帐幔翻飞，月光碎片般落满床棚。

他在明灭的光影里望进她眼底：“谢昭昭……”

拇指摩挲着她腕间脉搏，“你究竟给我下了什么蛊？”

谢遥知忽然仰头，在他怔忡间将人反压在下。

“这话该我问你才是。”

窗外，不知哪个峰的钟突然敲响。

顾无尘望着身上人映着月光的剪影，忽然觉得——

这钟声像极了自己碎裂的道心。

顾无尘将脸深深埋入谢遥知的颈窝，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敏感的肌肤上，墨发如瀑垂落，与她的青丝纠缠在一起。

他的声音闷闷的，带着前所未有的脆弱：“……昭昭，别离开我。”

系统在她识海里疯狂蹦迪：「啧啧啧，人前是清冷绝尘的九州第一剑，人后竟是这般黏人的模样——」

谢遥知眉梢微挑，指尖卷起他一缕散落的墨发，扯了扯：“顾仙君这是……”

她低头在他耳边吐气如兰，“赖上我了？”

顾无尘身形一僵，随即报复性地在她颈侧轻咬一口。

谢遥知“嘶”了一声，却被他趁机扣住手腕按在榻上。

月光透过窗纱，照见他眉间金印泛着淡淡的粉色。

“是啊。”

他突然抬头，眼底暗潮汹涌，“赖上了。”

手指抚过她腕上银链，“千年的清修……”

薄唇贴上她脉搏跳动处，“都毁在昭昭手里了。”

谢遥知正要反驳，忽觉腕间一凉。

那缕缠着青丝的墨发竟化作细细的银链，末端还缀着枚小小的霜花——

“这是……”她晃了晃手腕。

“我灵力所化。”

谢遥知漫不经心地晃着手腕，三件信物在月光下交相辉映——

左腕妖皇的锁月环泛着光华，右腕剑仙的灵力环流转着霜纹，而她自己常戴的玉镯则温润如水。

系统在她识海里笑得打滚。

「宿主，你这手腕都快成三界珍宝展览架了！要不要再让佛子给你串个菩提珠......」

“我不喜欢戴首饰。”

谢遥知突然开口，指尖轻轻拨弄着三件信物，发出清脆的碰撞声。

顾无尘眸色骤然一沉。他抬手握住她的左腕，指腹重重碾过锁月环上的纹饰。

“这是他给的？”

声音冷得像淬了冰。

谢遥知眼波流转，却只是抿唇轻笑，任由他捏得腕骨生疼也不答话。

“怎么？”

顾无尘忽然逼近，墨发垂落扫过她脸颊，“他给的你就要？”

眉间金印红光隐现，“我给的就想摘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