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正要迈步，却忽觉不对。

殿内唯有一人仍立于原地，雪衣无尘，连发丝都未乱一分。

谢遥知唇角微勾，似笑非笑地瞧着他。

黑袍人瞳孔骤缩：“你为何……”

话音未落，谢遥知指尖轻抬。

“咔。”

一声轻响，黑袍人周身空间如琉璃般寸寸碎裂！

“——！”

他骇然低头，发现自己竟被无形之力禁锢，连指尖都无法动弹。

谢遥知缓步走近，语气悠闲：“现在，轮到我了。”

黑袍人见谢遥知不受压制，当即调转目标，首逼苏贵妃而去！

他指尖黑雾翻涌，化作狰狞鬼爪，狠厉地抓向苏贵妃心口——

“轰！”

苏贵妃周身青光暴涨，百年树妖的灵力悍然爆发，枝条如鞭，与黑雾绞杀在一处。

然而，黑袍人修为显然更胜一筹，鬼爪撕碎层层灵障，逼得苏贵妃节节败退，唇角溢出一丝血迹。

萧定岳目眦欲裂：“母妃！”

他强撑着重伤之躯想要上前，却被谢遥知一把按住了肩膀。

“别急。”她语气淡然，指尖却悄然掐了个诀。

黑袍人眼看就要得手，狞笑道：“区区树妖，也敢——”

话音未落，他脚下地面突然亮起繁复阵纹！

“什么？！”

黑袍人骇然低头，发现不知何时，自己竟踩在了一道阵法上——

而阵眼处，赫然是谢遥知方才不经意掉落的一枚玉兰花簪。

“爆。”

“轰——！”

刺目白光吞没黑袍人，他连惨叫都未及发出，便化作飞灰消散。

殿内一片死寂。

苏贵妃捂着心口，不可置信地看向谢遥知：“你……”

谢遥知掸了掸衣袖：“顺手而己。”

她转身去扶倒地的同伴，仿佛刚才只是捏死了一只蚂蚁。

系统：「宿主，你这‘不着痕迹’是不是太敷衍了点？」

谢遥知：「有意见？」

系统：「……没有，您继续。」

远处宫墙上，一片晴山色衣角随风隐去。

谢遥知指尖一弹，一道昏睡符无声展开，亲传小队瞬间软倒，陷入沉睡。

殿内烛火摇曳，映得苏贵妃面色忽明忽暗。

谢遥知轻笑：“为什么不告诉他实话？”

苏贵妃指尖一颤：“……什么实话？”

“你就是他生母。”谢遥知语气平静，“何必编造什么宫女临终托付的故事？”

苏贵妃瞳孔骤缩，长袖下的手微微发抖。

良久，她苦笑一声：“……我不想让他知道，自己的母亲是个半人半妖的怪物。”

是的，自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宫女，没有什么托付。

她就是萧定岳的生身之母，只是当年濒死之际，与冷宫古树的残灵相融，才得以续命化形。

谢遥知闻言，唇角微扬：“妖与人，有何区别？”

苏贵妃怔住：“我以为……仙门最忌人妖混杂。”

“仙门如何，与我何干？”

谢遥知漫不经心道，“我向来无所谓这些。”

她忽然抬眸：“你身上有股熟悉的气息，我能看看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