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基地路上,阿强低声问:“下一步?”
“等他们发现我们标记了路线。”我说,“等他们慌。”
他点头,忽然道:“你不怕他们报复?”
我停下脚步,转身看他。远处田里,承安正教几个孩子辨认新长出的紫心萝卜苗,雅柔蹲在一旁,手里捏着片树叶,学着哨声吹。风从南边来,带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。
“我不怕。”我说,“因为我不是一个人。”
阿强笑了,眼角有细纹,“那我也敢了。”
正午时分,我在屋后空地教新一批农户识别病害叶。系统刚弹出一条提示:【检测到异常接近行为,东北角警戒桩触发记录】。我没动声色,继续讲解叶片上的斑点如何区分真菌与虫咬。
傍晚散会后,几个年轻人主动留下巡逻。我站在院门口目送他们离开,目光扫过田埂——东北角那根警戒桩依旧安静立着,只是旁边多了一道浅浅的刮痕,像是有人试图拔它,又放弃了。
夜深了,屋里灯还亮着。我铺开地图,在赵家狗腿子常出没的区域画了个圈。笔尖顿住,忽然想起白天雅柔模仿哨声的样子。那声音虽不连贯,却足够清晰。
我起身走到窗边,轻轻推开。月光洒在院子里,泥地上那些假脚印已被夜露打湿,颜色变深,像一幅隐形的画正慢慢显影。
远处传来一声狗叫,紧接着是第二声,第三声。
我闭上眼,听见自己的心跳声,稳而有力。
承安抱着枕头从隔壁屋跑过来,睡眼惺忪,“娘,我听见哨声了。”
“没有。”我说,“风太大。”
他不信,趴在地上听了一会儿,嘟囔:“可地上有响。”
我弯腰扶他起来,指尖触到地面——泥土微颤,不是脚步,也不是风。
是某种东西正在靠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