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承乾沉思许久，渐渐地感觉有了些头绪。

一旦完婚，禄东赞就要立刻踏上归途。

让他尽早回去，是不是担心松赞干布暗中把萧德言那封告密信送到大唐来？

要检验李二是不是这么想的也不难。

如果李二不想那封信回到大唐，那自然是想包庇萧德言、谢偃，也就是要一力保下李泰。

既然要保李泰的人，那李二绝对不会派刑部、大理寺公然调查二人，不然查出问题人尽皆知，便不好公然包庇。

既然不查，那萧德言和谢偃，接下来恐怕顶多就是在各自府上安静一段日子，却不会被抓起来拷问。

“这么看来，我安排纥干承基和张思政出去调查，还蒙对了！”

想到这里，李承乾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。

事情还是按照自己最不想看到的方向发展下去了。

“李二啊李二，你这么包庇李泰，真的是把我往绝路上逼！那你既然不为我这个太子考虑，我也只能设法自保周全了。如果将来有一天事情发展超出想象，那你可别怪我。”

不过想想李二当年搞了玄武门那事，李承乾也没有太多的心理负担。

不是有句话叫上行下效吗？

还有种说法，叫龙生龙凤生凤！

李二不作为，那李承乾也只能自谋出路。

“太子，要不要我们进宫劝劝陛下，改到正月去？”

袁天罡有些天真的问。

“你的好意孤心领了，不过，不必了！你们去吧，孤还有些事情要盘算盘算。”

打发走袁天罡和李淳风，李承乾紧急召见了禄东赞。

禄东赞其实不想进东宫的，但他也接到了后天卓玛出嫁的消息，作为吐蕃那边的代表，也只能硬着头皮进了东宫。

“禄东赞，吐蕃人都像你说一套做一套的吗？”

一进门，禄东赞便迎上了李承乾冰冷的质问。

虽然李承乾没直说，但禄东赞自然知道他在说什么。

事关大唐和吐蕃的关系，禄东赞不敢接这个话茬。

“太子，您在说什么？我不懂。”

李承乾冷笑一声。

“你不懂，那孤就明白的告诉你！陛下这么急着让我完婚，是不是怕我暗中从吐蕃那边把那封书信要过来？是不是想让你早点回去，警告你们赞普不要乱来？”

禄东赞眨眨眼，欲言又止。

想否认，但想着眼前之人是卓玛的准夫君，是赞普的准女婿，还有之前答应的火药配方，着实感觉不能说谎。

但要承认，那不是泄露大唐皇帝的机密，没准会引起两国邦交危机。

李承乾见他这样，便心中有了数。

一个是大唐皇帝，一个是朝不保夕的太子，把禄东赞换做自己，恐怕也没什么选择的余地。

换言之，如果禄东赞敢拒绝李二，明年把那信捎过来，李二没准真敢发兵打过去，甚至动用天可汗的身份，号召左邻右舍一起威胁吐蕃。

区区吐蕃，确实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。

想清楚一切后，李承乾猛的深吸一口气，闭上了眼睛，沉默许久，心中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。

失望，心痛，愤怒，还有对未来的一点迷茫和忐忑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