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死了。”他把玩着玉，无所谓的语气完全没有半点亲人离世的悲痛，或是与之朝夕相处的恐惧和害怕，语气甚至有了几分埋怨，“他断气的时候都把这东西捏得死死的，我可以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弄出来。”

手指一根根敲断，反正都是一摊烂肉。

“你……你不害怕？”

“和穷比起来，这算得了什么。”

…………

后来那块玉被我们卖了个好价钱。”男人似乎还在回味，这可是他年轻时的赚得第一笔大钱。

陈星没兴趣知道这玉有多么值钱，听到一个无从可考的故事引出物件如诅咒般的不同寻常，奇异的是悬起的心竟放松了些许，“就真的只是因为那块玉？”

他的目光带着探寻的追问，男人却玩味地扯起嘴角，理所当然地反问道，“那不然还能因为什么？难不成是带着玉的人？”

最后一个字意义不明地加了重音，陈星猛地起身，毫不犹豫地结束谈话。

“喂，你还没回答我之前的问题。”

男人在身后叫住他，陈星没回头，只说了一句，“你要死了。”

男人像是没听见一般，倾斜着身子向后靠在椅背上，被黑雾笼罩的脸有了几分虚幻的灰败，一左一右两只覆盖冰渣的手灰白而僵硬，不知从何处伸出，如项圈般束缚在他的脖颈上，而本人却恍若未觉。

眼睛看向少年离开的方向，又或者并没有聚焦在哪一点上，低声的呢喃不知道在说给谁听。

“我也不相信。”

冬日里并不常见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房间，给这寒冷的地方带来几分暖意。休息室里只有一个人，大半张脸掩在宽大的帽檐下，黑色的长发垂在身前。

孤零零地坐在背阴的角落，那是阳光照不到的地方。

陈星停在门口看了许久，汹涌翻滚的思绪离奇地平静下来。

他走近了些，心情立即变得烦躁。

一只黑猫趴在人腿上，尾巴悠闲地甩来甩去，大盘子脸上还有几分明晃晃的惬意。

“死肥猫。”

肥猫听到声音睁开眼睛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，眼里显而易见的不屑还夹杂着其他什么。

这种不言而喻的挑衅陈星当然不甘示弱，话不多说立即上前揪住黑猫命运的后颈想将他赶走。

他这次抓得轻而易举，没有想起曾经被耍得团团转，于是不出意外就要出意外了，还没反应过来，黑猫突然飞身跳起，一脚蹬在他脸上，把陈星撞得止不住后退。

“喵～”黑猫落在窗台上，似乎是在嘲笑。

“草（他说的是一种植物）。”陈星撇撇嘴，抹了一把脸低声嘟囔，“回去就把你变成公公。”

即将要变成公公的肥猫逃得无影无踪，陈星拉着椅子上的人起身离开。

走了几步，他突然想起刚才想说的事，刚才被死肥猫一打岔就忘了。

“哥哥，这块玉先收在我这里。”

陈言没反应，陈星权当他己经同意，取下对方脖子上的玉观音后顺便理了理头发。

他梳了没几下，突然意识到有什么地方和以前似乎不一样。

“哥哥，你的头发……好像变短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