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师父不让我说。”</p>
“现在不是师父不在嘛,我保证不告诉师父,好不好?”</p>
苏云朝四周看了看,见附近没有别人,就低声地说:“金教练做我们射击队的总教练,我们都不服他,没几个人愿意做他的学生。”</p>
“可我听贺琛说,金教练的理论水平挺高的呀。”</p>
“理论高?”苏云轻蔑地哼了一声,“能高过我们师父?前年,要不是他怂恿着我们师父到省城去做什么射击俱乐部教练,这总教练的位子还能轮到他么?他还说那俱乐部的老板是他的朋友,在那做教练收入高,比在我们这当教练好多了。哼,现在知道了吧,他是故意这么说的,既然收入高,为什么自己不去呢?他呀,就是想把师父支开,他好做这个总教练。再说了,理论高有什么用,那矮子从来都没在省里的比赛中出过成绩,全国的就更不用说了。”,</p>
“可是,依我看,他做总教练也没什么不好嘛,反正师父也和你们在一起,还是可以跟师父学啊。”</p>
“这你就不懂了,我们听说啊,最迟明年,我们地区队的总教练就可以调到省里去了。而且,今年的全国锦标赛,我们队的成绩这么好,说不定今年就调走了呢。可他也不想想,出成绩的都是我们长枪组的,他们短枪组,只有彭丽一个人进了前六,而且,彭丽最早也是师父招进来的。你说,他凭什么?你别看金教练平时对你笑呵呵的,其实,心里坏着呢。”</p>
“哦?还有这么回事但师父要是做了总教练,他调走了,你们会舍得吗?”</p>
“省里总比市里好唦,师父对我们这么好,我们做学生的当然也希望师父好啊,这有什么舍不得的。师父要是能调到北京去,我们更高兴呢。”</p>
这帮孩子的心思原来是这样的,难怪大家对金原有看法。不过</p>
“还有啊,昨天钓鱼的时候我注意到了,师父的车上明明有空位,可他为什么不带上短枪组的队员一起啊?”</p>
“还不是因为那矮子!”苏云的声调不自觉地高了起来,把她自己也吓了一跳,赶紧捂住嘴巴,然后压低声音说:“有次,师父看到短枪组的队员在训练时技术动作有问题,而金教练又不在,就好心过去指导,没想到那矮子知道后竟然当着全队队员的面大发了一顿脾气,他对师父说:‘你别忘了你是长枪组的教练,做好你的本职工作!管好你自己的人就好了,短枪组不要你来管!你以为你训练水平比我高吗?你以为你是谁啊?’然后还训斥短枪组的队员:‘你们到底是长枪组的还是短枪组的!’在那以后,师父就再也不管短枪组的事了。”</p>
这下,我基本上弄明白了。</p>
类似这样的同事之间的矛盾,在如今的社会可以说是比比皆是。踏入社会之后的我们,亲身经历或耳闻目睹过太多这样的剧情,甚至还有人专门针对这类现象出了书,整理出所谓的《同事兵法》。大人们都习以为常了,不觉得有什么不妥。但以小孩的视角去看世界,往往除了美就是丑,不是黑就是白,这种单纯的情感取舍与判别事物的简单逻辑思维,或许有些稚嫩可笑,只是,你能理直气壮地说他们一定就是错的么?</p>
我想,也许是我们这些久经世事的大人们过于寡淡麻木了,孩子们的这些东西或许正是我们这些“懂事”的大人们所不该丢弃的。</p>
队里其他队员陆陆续续也来到了田径场做晨跑,曹晖第一个到。离开田径场时,回头看见曹晖和苏云跑在了一起,曹晖正帮苏云整理挂在脖子后面的耳机连线。</p>
我与苏云分手后返回宾馆,刚进房间,还没来得及换衣服,小周急匆匆敲门进来,递给我一支手机,是老板打来的电话:“马上赶去秀山湖公寓!刚接到的线报,那里发生了一起命案,你们赶紧去现场搜集第一手新闻材料!”</p>
“秀山湖?”我举着手机半天没反应过来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