市警局,局长办公室。\k*s^w/x.s,w?.`c.o/m~
王斌结束汇报,深吸一口气,做好了迎接暴风骤雨的准备。
办公桌后,一位头发灰白、面容威严的老警察——市局局长商文斌,正不紧不慢地翻看着手里的报告。
办公室里静得能听到纸张的翻动声。
过了好一会儿,商文斌才抬起头,脸上没什么表情,语气平淡得像在聊家常:“小王,我记得你是滨海本地人,对吧?虽然之前一首在省厅,但逢年过节总会回来?”
这开场白离案情十万八千里,王斌一愣,但还是据实回答:“是,我从小在滨海长大。警校毕业后留在省城,不过逢年过节都会回来。”
“哦……”商文斌应了一声,踱步走到窗前,背对着王斌,“我也一样,在这儿活了一辈子。”
他的声音依旧平静无波,“那你见过,或者哪怕听说过,咱们滨海什么时候有过那么邪乎的雷暴吗?就像你报告里写的眼镜岛那种?仅仅覆盖方圆几公里、还贴近海平面?”
“……没有。”
“我也没有。结果一发生就带走了13条人命。”商文斌转身,眼神锐利地盯着王斌的眼睛,“而且是他们前脚刚上岛,后脚就发生。而且……,是在他们所在的企业正与本地地产龙头发生严重冲突、其同伴刚刚死于恶性凶杀,他们实质上是在躲避可能的仇杀的情况下?”
“你不觉得这太巧了吗?”说到最后,商文斌来到王斌面前,一字一顿,掷地有声,“现场偏偏还有个凤海的高管张倩,所有人都死了,就她毫发无损!你那句白纸黑字的‘自然灾害’结论,就是靠她那张嘴说出来的?!”
王斌平静地与自己的上司对视,眼神坦然,这种质疑早在他的意料之中。¢s_o?k~a·n_s_h+u¨./c¨o-m′
事实上,在来之前,他自己都反复咀嚼过无数遍。
“整个眼镜岛是尚未完工的观光项目,岛上并未通电,仅有的电力来源是一台大功率柴油发电机。”王斌开始陈述,条理清晰,“事发时它并未处于工作状态,且因远离雷暴现场,目前保存完好,随时可供查验。”
“那位名叫张倩的凤海员工在登上前往事发现场的船之前,所有行踪均己核实,且登船监控显示,她除了随身携带一个透明文件袋再无它物。”
“事发现场经过仔细勘察,没有任何明火痕迹,没有电缆、炸药、导线、电网等任何有可能伪造雷暴现场的东西,哪怕是碎片或残骸。”
“我们沿着岸边走访了多户渔民,事发时间段内确实有渔民目击该区域有雾气弥漫,且隐约有亮光闪烁,但该地区并不属于捕捞区域,当时没有船只靠近。”
“最后,”王斌顿了顿,“我们请教了气象局和地质局的专家。他们说该地区属于岛礁地貌,多股海风在岛礁间对冲,是有可能导致雷暴在岛链间呈跳跃式发展。”
语毕,王斌目视前方,等待接踵而至的质疑和诘难。
出人意料的是,商局长没有动怒,甚至连质疑也停了。
他脸上的线条反倒缓和下来,“连环凶杀、造成十数名人员死亡,这种社会危害性极大、造成极其恶劣影响的案件一旦曝出必然舆论哗然,甚至引起上级领导的高度重视。弄不好会下达限期破案的指示。`我*得?书-城′ .已!发_布¨最/辛^璋^劫!”
“小王,你刚到任不久,下面人的底细都还没摸清楚吧?一旦面临上面的情况,你和你的队员要承受的压力都太大了。倘若不能迅速破案,后果不堪设想。”
商文斌拍了拍王斌的肩膀,语重心长,“我的建议是把金晓峰案和眼睛岛雷暴事件分开,尽量不要把这两个事件联系到一起,哪怕两者都与凤海集团有关。分开来查,压力能小不少。”
他指了指桌上的报告:“如果可以,就按你的报告所述,把雷暴事件定性为“自然灾害”,你将精力放在金晓峰案上。
一旦金晓峰案有重大突破,你可以顺藤摸瓜,再提眼睛岛雷暴事件。”
这番替下属着想的肺腑之言,让王斌心头一热。
他立刻挺胸立正,朗声道:“是!请领导放心,我明白该怎么做了!”
“嗯!哦,对了……”商文斌满意地点点头,忽然又想起一件事,“昨晚出城方向发生了一起车祸,公路指示牌倒塌至俩人死亡。死者中庞姓商人疑似也掺和进了凤海跟凌峰的冲突。这个事我们先等交管部门的事故报告。除非结论为有人为迹象,我们不要掺和。”
他强调:“当下我们以金晓峰案为突破口,不要把摊子铺得太大。”
“是!”
商文斌满意地点点头,语带鼓励:“周奇的调任申请己经递上来了,我打算批准。今后刑侦这块你要独立支撑!努力吧!”
“嗯?”王斌愕然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