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个大叔大婶虽然不能完全听懂写的是什么,可依旧听得如痴如醉。
“一粥一饭,当思来之不易……”
一个书生低着头,嘴里来回念叨着这句话,像是入了迷。
眼睛里满是欣喜:“妙啊,妙啊,此句当真是大道至简!”
回想起他爹娘省吃俭用供他念书,对他来说,他所吃的粥饭,确实要思其来之不易。
对了,近日许久没回家了,看完秋祭大典,是该回家看看了。
“半丝半缕,恒念物力维艰……”
另一个书生也在细细琢磨这两句话。
此人正是当时何明风第一次去书肆的时候,碰到两人中的一个,吴文进。
吴文进脸上带着一丝震撼,喃喃道:“此句真是大才……”
“这,这真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写出来的?”
吴文进站在后面,他个子不高,只能踮起脚尖,费劲巴拉地往台上看去。
他想看清楚写出这等祭文的十一岁的孩子,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。
吴文进看到台上的人,立刻觉得有几分面熟。
“奇怪了……”
吴文进喃喃自语道:“咋看着这么面善?难不成我什么时候遇到过这个小神童?”
“什么小神童!”
另外有一个书生,姓赵,有些不服气地撇了撇嘴:“你们咋知道就是他写的?”
“万一是谁写好了让他出来读的呢?”
他才不相信能有人十一岁就能写出比他们还好的文章。
一个大婶听到这赵书生的对话,顿时嗤笑道。
“哟,这是谁家还带醋坛子来看秋祭了啊?”
说着大婶用手扇了扇鼻子前面的空气:“我咋闻着一股酸味儿!”
“你……”
赵书生顿时被气得脸都红了。
“哼,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,我不与你这妇人一般见识!”
赵书生甩了甩衣袖。
大婶才不吃他这一套,压根就不搭理赵书生。
大婶快人快语道:“看这孩子说的多真诚!”
“风雨按时到,没有旱涝虫害冰霜。”
大婶感慨道:“咱们农家人不就这么些心愿吗?”
“这孩子把咱们的心愿都讲得清清楚楚地给老天爷听,我觉得写的可比那些什么花团锦簇的文章好多了。”
周围的百姓们听到大婶这么说,纷纷都跟着点头。
可不是嘛!
……
何明风在台上,顺利地读完了全稿。
李大乔又大声喊道:“献酒!”
这次由裴晗带领着,王县丞、李典史、孙主簿,各端了一杯酒。
正要依次继续给众神献酒。
就在孙主簿正要把酒也洒在祭台上面的时候,忽然人群之中有人大喊一声:“慢着!”
台上的人不由得往下看去,人群之中的人也在相互看对方。
“刚刚是谁说的话啊?”
“是我!”
一个腿脚有些跛的年轻人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,走到了离木台最近的地方。
众人都一脸疑惑。
这人是干啥的?
年轻人面色悲愤,先冲着裴晗行了个礼,然后大声喊道:“小人是河阳村人士,姓周名宝,要告发王税吏!”
“王税吏贪了我们村人的田赋,还打伤了我们一家人!”
“知县大人,您要为我们做主啊!”
说着年轻人“噗通”一下跪了下来,冲着裴晗重重地磕了几个头,满眼都是血丝。
“家父己经被王税吏带来的人打了个半死,现在只能躺在床上,不能下地。”
“我的腿之前也被打断了!”
“知县大人,王税吏打着县里几位大人的名号在乡间横行霸道,您可千万要明察秋毫,不能放过他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