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良辰愕然,这位大帅怎么这样说话?这是什么逻辑?一个男人只要有才有貌,不难相处不打老婆,就是可嫁的良人?她忙里偷闲坏心眼地想,如果这是条件,那江竟芜不是比冷面大少更合适做丈夫?
好歹也尊重一下当局者心里的感觉吧?没有喜欢没有爱情,怎么做夫妻?这些话却不能直冲地说出来,许良辰勉qiáng挤出个笑容,力持镇定地辩解道:“大帅,良辰自忝识得几个字,自认不以爱为前提的婚姻,实在是不负责任,我与大少并无情意,请大帅您原谅。”
“说完了?就是这个原因?”段政勋双手抱在胸前,目光炯炯直盯着许良辰:“你们这些读洋书的,就是让那几个字给哄了!什么爱情至上,婚姻自主,天天做梦一样,什么样的男人是可托付终身的,你们看的懂吗?”
段政勋直起身子斩钉截铁说道:“实话告诉你,老大还就看上你了!这个家伙别的都变通,唯独娶老婆就一根筋;而且我老娘也认准了你,既然他们都说好,我这个做爹做儿子的不得不拍板,今天你同意也得同意,不同意也得同意!”
看着脸色瞬间苍白,愕然抬头的许良辰,段政勋皱眉看了看黑沉沉的窗外,天空yīn沉,只有一两颗寒星无光,他沉声道:“你进了外jiāo部,也应该明白,最近外有日本人láng子野心虎视眈眈,内有海啸水灾,可谓内外jiāo困,老大的确需要贤内助,丫头,你和老大的婚事不仅是你们两个人之间的事!好好想想,有什么要求这几天告诉我!”
看着震惊失色目瞪口呆的许良辰,段祺萍有些不忍,不由出声道:“父亲,这事……”
话音未落,段政勋瞪眼横过来,段祺萍嘴里的话不得不消音。自幼家里的规矩,长辈说话,晚辈不许插言,段政勋习惯的积威让这位名记者一时也不得不收口。
咽了咽口水,许良辰qiáng自镇定,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:“大帅,婚姻哪里容得qiáng迫?我对大少从无觊觎之意,相爱之心,用这种手段,大帅就不怕传出去坏了帅府的名声?!”
段政勋闻言皱眉,盯着许良辰道:“你这个丫头还真是倔qiáng!自古以来多少盲婚哑嫁,不也相敬如宾举案齐眉?做我大帅府的少夫人,就这么委屈你?!不要再说了,事情就这样定了。”
老爷子有些被许良辰惹急了,带兵打仗从来说一是一说二是二,纠纠缠缠还真不是段政勋那杯茶:“什么大帅府的名声,老子都不在乎,你紧张什么?孙孟林怎么教出你这么个倔丫头!二丫头,带她去找老大,有委屈对他说!”直接甩手赶人。
卢夫人动了动唇,丈夫直接下令,未来媳妇肯定心里不忿和委屈,本想安慰几句,但看到许良辰心神俱震愤恨伤心的神色,不由暗暗叹了口气。多少名媛佳丽,儿子看不上,独独喜欢这个倔qiáng丫头,他惹来的麻烦还是自己收拾吧,说不定小两口没隔夜仇,两人谈谈便好了呢。
于是,也对着段祺萍施了个眼色,段祺萍无奈,只好拉起还想争辩的许良辰,父亲是拿枪杆子的粗人,不讲道理固执己见,若想这事有变动,只能从大哥那里下手,良辰和老爷子qiáng争,没有任何益处。
被段祺萍拉出会客室,许良辰还是心神无据有些茫然,自己的婚事和未来就这样被决定了?!
走到楼下,略带了湿气的夜风chuī过来,她才蓦然回神,事情已经无可挽回了吗?
第五十四章 段奕桀,你不要脸!
“良辰,你想开些……我父亲是抓枪杆子的粗人,就是这样的脾气,有话你不妨和我大哥好好谈谈。看着她茫然失神的样子,段祺萍柔声安慰道:“其实……我大哥只是从小就在军旅,冷口冷面惯了,本性不坏算不得难讲话,你们应该能谈在一起的……”
话有些苍白,但祺萍的关心显而易见,许良辰抬眉看了她一眼,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个转瞬即逝的淡淡微笑,没有说话。
她心里乱极,段政勋几句话砸下来,自己的命运便从此被绑缚在这座墙高八尺的大帅府内?有愤恨,有不甘,有无奈,有失落……说不清的复杂味道,心不在焉地跟着段祺萍走过月亮门和长廊,一时想不通自己该何去何从。
段祺萍悄悄看着她,幽幽叹了口气,这样的事别人该如何帮忙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