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日大部队的伙食终于有了改善,凤临西看着自己碗里的清清凉凉的蛋花汤,虽然几乎看不见蛋花儿,但毕竟有了一个汤,这就是个好的开始。
凤临西点点头,颇为满意:“小石头,今日大伙儿有没有在背后夸赞你家主子啊?”
小石头双手抄在袖口中,怂着肩膀嘿嘿一笑:“那倒没有,对摄政王改观的倒是有不少。”
“……”凤临西胸口堵得慌:“这一群小没良心的。”
“皇上不好了,郡主在郊外被蛇咬了!”冲进来的正是刚接岗不久的小将士,夏纯。
凤临西顾不得碗中的汤,腾地一下站了起来:“人呢?”
“被带回来,军医正在医治。”夏纯一脸焦急。
“小石头你去通知肖楚,阿纯我们去看看。”
二人双双领命,凤临西在去探望方子砚的途中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,近几日蛮夷异常安静,众人都觉得有蹊跷,便派了三个小队轮流去监视打探。
其中一队正是以方子砚为首的小分队,而她就是在隐藏监视的时候被草地里的蛇给咬了。
凤临西心中疑惑,这眼看就入冬了,怎么还会有蛇出没,况且在这西南边界上,冬季来的早且更加酷寒,这蛇的皮可真够厚的。
凤临西到的时候恰巧碰见肖楚,没想到他来的这般快,瞅瞅人家的大长腿,在看看自己的,果然腿到用时方很短啊!
此时方子砚平日里清冷孤傲的小脸更加苍白冰冷,双目紧闭,唇色乌黑,胸口的部位染上了一小团紫黑的血迹。旁边的军医正在她身上施针,只是看这老军医紧皱的眉头,可以想象这情况似乎有些棘手。
“怎么样了?”凤临西难得正经地问道。
众人见皇上来了,作势便要行礼,凤临西不耐烦地抬抬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。
“这蛇带有剧毒,且是微臣不曾见过的。”老军医指指被带回来的攻击方子砚的毒蛇尸体,那蛇长不过一尺,粗不过一指,通体细密的红色花纹,头却是黑得发亮。
“若是能将毒吸出来,保住性命尚有希望,只是郡主是女儿身,伤口在****,这军营一眼望去全是男儿,事关郡主清白……”老军医抖着胡子道。
凤临西面色一沉,打断道:“这都什么时候了,还管什么伤在哪儿,保命重要还是清白重要?”
这句话倒是把众人问倒了,不过大家都在心中默默回答:女儿家的清白自是跟命一样重要啊!
“黎远呢?”不是说他俩已经私下定了终身吗,让他来总该无事吧!
“黎副将已经潜入敌营两天了,还没有任何消息。”夏纯在她背后说道。
这时凤临西开始反省自己,自己这个美其名御驾亲征的皇帝是不是真的一点作用都没起到,既不能带兵打仗也不会排兵布阵,现在甚至是连军中的行动都一无所知。
“这毒性霸道,我们又没见过这种毒,搞不好吸毒的人也会有生命危险。”老军医补充道。
“那现下可有什么办法?”一直站在凤临西身后的男人默默开口。
“微臣只能施针,暂时抑制毒性的蔓延,只是这也撑不了多久。”老军医道。
凤临西眼瞅着床上的人气若游丝,唇色越
来越深,手上颈上的青筋越来越显,牙一咬:“所有人都出去。”
“皇上?”老军医一直老花的眼睛这会儿终于睁开了,颇有些不解。
“皇上,使不得啊!”跟着肖楚进来的小石头面色愁浓,跟在凤临西身边这么久,虽然平日里这皇上没个正形,可到底心地还是善良的,所以她刚下命令,他就知道他家主子准备做什么。
“这是皇命,都杵在这儿干什么?还不滚?”凤临西色厉内荏,此时难得多了一丝帝王霸气。
众人此时才反应过来凤临西的用意,颇有些不可置信,别说她是皇帝,跟方子砚交情也并不深,就是至亲之人在生死关头也未必能这般为保全对方不计生死。
凤临西一句‘皇命’让大家不得不离开帐内,夏纯欲走不走,终于还是道:“要不还是等黎将军回来吧!”
凤临西白他一眼:“怎么,将来嫁给朕很让郡主委屈么?还是你觉得朕比不上黎副将?”
夏纯哑口无言默默离去。
老军医在离去之时不免提醒:“皇上三思……”
凤临西一转头,只见那黑衣银甲的肖楚还站在那里,不免吓了一跳:“王爷怎么还不走?”
肖楚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瞳锁着凤临西,淡淡道:“围观一下嫌命长的人,有何不可?”
“军医不是说了吗,他也没见过这毒,会不会死人也不能确定。朕是真命天子,皇命天赐该是受上天眷顾的。”凤临西双手环胸,歪着头看他:“还是……王爷在担心我?”
肖楚嗤笑一声,伸手将她脸颊边的碎发轻轻拂到莹润的耳后:“假的永远成不了真,皇上可不要拿性命开玩笑。”
留下一脸怔愣的凤临西,肖楚默默转身离去。其实听她说要为方子砚解毒时,他是想去阻止的,所以才一直杵在那儿,只是冷静下来之后便将那矛盾的情绪一扫而光,若她就此死了不正是他想要的么!
哎,他果然还是知道了!
凤临西摇摇头,那又如何,反正这次出来他也没打算让她活着回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