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怕什么?”沙公公似被说中心事,有些不自然,想想又问:“秦王何时带兵攻城?我如今该如何做?”
常元敬道:“万事俱备还欠东风,攻城之事急不得!你要做的,是将那些谏诤封驳我们人的奏折扣下,勿要被小皇帝看去,而刑部及其他不从我者,我会命人每日递陈书罪状的折子,这些你定要递上去,我朝堂再添把火,不日将他们革职查办。”
沙公公冷哼一声:“我心有余却力不足!”
常元敬蹙眉:“直说便是!”
“小皇帝重用潘庶吉士,遣他在司礼监观政,每趟奏折送来先经他手,我奈何不得。”
“竟然还有这种事?”常元敬吃了一惊,沉嗓怪责他:“怎地不早说于我听!拖至今时,坏我计划!”
沙公公道:“怪我作甚!你那堂弟常督主最清楚不过,我以为他会告知你!”
“他!”常元敬眼底闪过一抹狠戾:“他已靠不住,此刻起宫中若有什么变故,你须得及时跟我说!”稍顿又道:“潘庶吉士何足畏惧,我自会遣人要他的命!还有王焕,也需得教训!”
这正是: 花枝叶下犹藏刺,人心怎保不怀毒。
沙公公听后笑了笑:“这样再好不过,等你吉音!”前面岔路,雨势渐大,两人相向背行,各走其路。
小皇帝朱镇回乾清宫,脸色颇难看,坐回龙椅,一拍桌面,愤懑道:“你可瞧清楚了?朕可瞧的一清二楚,朝堂的臣子几乎皆是常元敬的同党,替王焕说话的寥寥无几!我已无多少可用之人。”
随来的潘衍不以为然,倒对桌上摆的卧麒麟镇纸很感兴趣,一面打量,一面说:“人不在多,贵在jīng!以少胜多之例古今比比皆是,皇上又何必焦燥不安!擒贼先擒王,把常元敬打入诏狱,那帮朝臣便会如一盘散沙,不足道矣。”
朱镇jīng神一振,目光炯炯盯着他问:“你又有何妙计?”
潘衍摇头:“时机未熟,讲也白讲,若万事俱备自会向皇上禀明。”指着镇纸道:“这是好物!我待要娶妻,皇上可否将此物赏我做为贺礼?”
朱镇拿起卷宗很认真地翻看,佯装没听清:“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