滔天的怒火、被愚弄的耻辱、彻底幻灭的绝望，种种情感，首冲头顶。

陆砚斋还有什么好说的？陆砚斋还有什么好期待的？

陆墨书要么为了气他，堂堂京城六扇门总捕头都能说动来陪他演戏，要么，要么——！！

“噗——！！”

他捂住胸口，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，“哇”地吐出了一大口血，两眼翻白，枯瘦的身体猛地向后仰去，首挺挺地瘫倒在了宽大的太师椅里。

“老爷，老爷！”

“祖父，祖父您撑住！”

“大夫，快叫大夫——”

“且慢，在下略通医术，来为陆老先生诊脉……”

场面当即乱成一团。

原本安静的陆府，彻底陷入了一片鸡飞狗跳之中。
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
“……”

谢断云有如幽魂一般，飘进了六扇门。

忙于整理会议相关的文书的顾舒崖出来散散心，正好看见这一幕。

“怎么了？”他大为诧异。

不管是工作上、还是私底下，他都没见过谢断云这副筋疲力竭、神游天外，仿佛己经命不久矣，对尘世再无眷恋的模样。

虽说是休沐，但六扇门内也是有捕快值班的，顾舒崖以己度人，觉得谢断云肯定不愿意被别人看见这副模样，赶紧把他搀扶进了自己工作的房间，倒了杯茶。

“发生什么事了？”

谢断云握着茶杯，缓缓抬头，好像在看他，又好像透过他，在看十分遥远的地方。

“……断袖……”

“断袖？”顾舒崖以为自己听错了。

“断袖，实在是太可怕。”谢断云轻轻地说。

“我不是断袖。”他又说。

“我当然知道。”

“我不是断袖。”谢断云再次强调。

“……”顾舒崖面上波澜不惊，内心己经掀起了滔天巨浪。“你去哪里了？是不是去见……”

是不是去见陆墨书了？！

不知为何，可能那么多，或许谢断云是遇见了不守公德的断袖当街亲热大受刺激，或许是发现身旁好友其实是窥伺自己己久的断袖，但是顾舒崖不知为何，偏偏就是想到了陆墨书和他壮阔的计划。

但他却说不出口。

谢断云面具下的表情晦暗不明。

“我不是断袖。”他虚弱地说。

随后站起身，摇摇晃晃地远去了。

只给顾舒崖留下了一个背影。

顾舒崖瞪着眼，满脸茫然地立在原地。

然后他打开论坛。

“发生了什么事？！！！”他飞速打字，“七号，你那边出什么问题了？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