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笙脸上写满为难和瑟缩,嘴巴张张合合, 犹犹豫豫……
见状,凌宴摆手道, “没事了,好好吃饭吧。”果然还是太早了, 她不该在这个当口提的。
秦笙心底如蒙大赦,赶忙低头挖饼,再不有眼神交流。
心底暗骂:怎么每个天乾都这么自我感觉良好,当了几天的人还真把自个当人了,以为她会亲亲密密的贴上去?咦,真让人恶心。
多看了她两眼,弄得她嘴里的饼都不香了,烦人。
碗碟轻响,一家人欢快进食,实则各怀心事。
天色已暗,凌宴去给沈红樱送饭,炼乳这东西不好弄,让人察觉出异样不好解释,故而她给姐妹俩准备的白粥加煎蛋,又煮了盘蚕蛹,装进食盒里,点起火把扛上草叉出门。
野狗叫声在山间回荡,四面八方听不出具体在哪,黑漆晃动的树影好似在为野狗摇旗助威,才刚刚天黑,往常这时路上还会有些劳作归来的村民,如今一个人都没有,各家各户大门紧闭,狗患的影响可见一斑。
不过没关系,她带了草叉,若是遇上野狗嗷一嗓子,正好跟村民一道把那些祸患一网打尽了,凌宴心里有底的很。
来到胡家,给她开门的是胡飞雪,老爷子那屋房门紧闭,内里不时传出拐杖落到地面发出的笃笃声,以及声声咒骂。
骂李顺断子绝孙呢,什么难听的话都有,凌宴心底偷笑,但更多是担心胡大夫意外染上脏病,那就可麻烦了。
见凌宴往屋里看,胡飞雪亦满眼忧色地跟着望去,“爷爷近来不见外人,阿宴姐去给阿樱送饭吧。”
只是见胡飞雪依旧无甚表情,凌宴有点奇怪,但没多说,安静去给小猴子送饭。
姐姐没在身边,沈红樱独自对上她,规规矩矩地叫人,挑不出毛病,一勺一勺喝粥,十分乖巧。
凌宴敏锐的感觉到乖巧的背后是大气不敢出,是根深蒂固的惧怕,村里人都看不起她,却也都怕她。
且不提秦笙和孩子的事有多么丧尽天良,要知道原身几乎硬生生饿死渣爹,朝夕相伴的亲人都能任其死去,得多狠的心才能干出这等事来,原身杀爹几乎是公开的秘密。
就连赵婶也是怕她的,凌宴感觉得到。
只因她是天乾,力量优势摆在那,在蛮力的加持下,中庸、绝大多数普通人万万不敢招惹她,打不过,还会被事后报复,这才维持着表面平和。
原身这样的人,就连凌宴自己都害怕,真不怪别人偏见,她收好中午的碗筷退了房间,十分体贴地让病人安心用饭,知会胡飞雪一声后回了家。
回来的路上遇见了巡田队巡逻,领头的刚好是王平,场面十分尴尬,凌宴默默点了点头,算是打了招呼,快步回家。
留王平五人面面相觑。
放下草叉,对门屋里水声阵阵,好似是母女俩在洗脚丫,凌宴搬了些细柴扑到后院空出的菜地,点火烧土,顺便架起吊锅,趁机熬煮枫糖。
十六的月亮又大又亮,待圆月当空,视线变得清晰不少,凌宴一心三用,捧来大盆搓洗衣裳。
顺便等沈青岚回来收种子。
等来等去,秦笙去到厨房几个来回,母女俩洗漱干净,屋里没了玩耍的声音都睡着了,外头还是没有动静,凌宴难免担忧,沈青岚功夫那么好,应该不会有事才对,嘶,别是那莽夫跟人起了冲突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