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宴压下负面情绪,酝酿已久的温柔卡在嗓子眼中,她张了张嘴,沉默着离开了。
随着她的离去,地上留下一个又一个湿润的脚印,秦笙同样陷入沉默。
脚印通向隔壁,拿来衣裳重新回到厨房,凌宴表情仍旧平静的与往常无异,本以为下次洗澡时母女俩的衣服肯定能做好的,没想到计划不及变化快,她们暂时还是只能穿自己的。
灶里温着洗漱的水,余温而已,火苗并不旺,这也使得兵荒马乱中的给秦笙煮的那碗豆浆得以幸免。
没糊,已是不幸中的万幸,遭心的事少了一件,莫名让人心情好上了那么点,不多,只有一丝,凌宴添柴起火开始烧水,顺便多舀了两勺豆浆加进去煮熟。
她心情糟糕透顶,需要吃点东西安慰下自己。
借着灶里腾起的火光,她看清了秦笙掌心拖着小崽湿漉漉的脚丫,小短裤裤脚湿了一大块,秦笙身上也都是雨点,那么冷的雨,很容易生病的,想到兜里的几百文,她不由皱起眉头,语气柔和地道,“我给她洗澡,你去洗头吧。”
死里逃生的渣滓好似完全没有察觉出不对,只当是意外,看似完全没怀疑到自己身上,想来并不清楚她的能力,秦笙不由安下心来。
不用热水冲去寒意头一定会痛,渣滓送来的好意摆在眼前,秦笙心情十分复杂地点头应下,“嗯。”
止住哭泣的小凌芷眼睛红通通的,还没缓过来神,看了看凌宴,没吭声。
身上湿透了,凌宴硬着头皮再次冲到雨里,取来木盆,又找到油纸伞,到隔壁换上干爽衣物,包好湿透的头发,最后回到厨房关好大门,一家人围在厨房里一起烤干沉默,等水热清洗。
水还没开,豆浆倒是先好了,凌宴盛好,挖了枫糖化到里面,一人一碗,“好了,不害怕,刚才是驴子发狂了,可不是我惹的祸 ,不能赖到我身上呀你们。”
她故作轻松的打趣母女俩,秦笙没搭话,知晓事情原委的小崽有些愧疚地唤了声,“母亲。”
凌宴rua了把她的小脚丫,秦笙捂了好一会,还是不怎么热乎,给她搓了搓,无奈叹气,“冷不冷呀你。”
多的什么都没提。
小凌芷不自在地缩了缩脚,轻声哼哼,“冷。”
“往后不可光脚外跑,你这么小的孩子,伤寒要命的。”凌宴叮嘱两句,得到小崽的应答后便没再多说,也是没有力气再说。
一家三口各自捧着热乎乎的豆浆轻吹热气,好半晌才喝到嘴里,一碗豆浆下肚,嘴边一圈豆浆白沫,两大一小不约而同地发出三声叹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