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看病胡大夫说小凌芷头发这样是气血、肾精不足导致的,孩子太小不好用药,平日多吃大枣、山药,有条件炖些鸡汤或者骨汤,益气补血,靠食补慢慢疗养。
此法见效慢,胡大夫也给了外用的法子,可以用淘米水、侧柏和茶枯混合发酵数日,手头宽裕少加些许当归何首乌,养发效果好极。
前两样容易,药材也不难弄,只茶枯难寻,北方少有茶树,就更别说那油茶茶籽榨油剩的茶饼了,买都买不到,胡大夫说下次托人带些过来,东西不贵,只是需要等上些时日。
一口吃不成胖子,在这交通不便的古代想急也急不来,凌宴放宽了心,见样子工程做的差不多了,她起身把畜棚的茅草木桩换个面晒太阳。
等木头晾干就能埋到土里重建畜棚,为了避免再次发生让她这辈子都没这么无语过的棚子倒塌事件,凌宴决定用水泥糊底,把支撑柱牢牢固定好,万能伪装便宜还好用。
收拾完凌宴去了后院,这些日子没管地窖留下的大坑还在,坑底蓄了薄薄一层水洼,好似能养鱼了。
说起养鱼,刚才她去赵婶家的时候赵家母女俩正激烈辩论少种庄稼,土地拿来养竹子和鱼。
如今粮价太低,村里不少人谋求其他生路,村长老婆、王婶娘家的妹妹小王家今年便是退了大半耕地,全部挖成鱼塘,还有人退耕种竹,三五成行到处打听耐寒的竹子品种。
方钰觉得赵婶年纪大了,种些竹子,打理省事不必劳累,竹子不愁卖收入也客观,想让她娘享清福,故而大力劝说,而赵婶种了一辈子地,在生计决策上哪敢冒这么大的风险,一直不肯答应。
原本俩人所思都有道理,不知怎的,她去的时候母女俩越说越大声,差点吵起来,然后凌宴就莫名其妙当了把和事佬,拿了个折中的法子——先在院子里种些竹子,让赵婶熟悉下,等有把握、底气了,再说大面积种竹的事。
反正熟不熟悉经过天灾这一遭都要种地,免得折腾一回了。
凌家种过竹林,屋后一片,这也使得凌宴的建议很有说服力,顺利平息战火保住了赵家的粮。
然而她能保住的只有赵家,再算个沈青岚,胡大夫家地放出去收租吃穿不愁,而等顾家来信,秀才中举之后就不需要她操心了,至于其他人,非亲非故的,凌宴并不打算劝说。
人无远虑必有近忧,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。
今年冬天村里怕是要鬼哭狼嚎,凌宴默然摇头,抬腿到菜园转转,一层浅浅的嫩绿新芽,种菜大业非常成功,生机勃勃的感觉令她心情好上不少。
菜园墙角是凌家早已废弃的鸡窝,跟畜棚一样看着破破烂烂,凌宴很是用力地蹬了几脚桩子,竟然出乎意料的牢固,这样她就安心了,补好篱笆栏就能重新上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