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色阴沉,凉意显然。
门外一个男青年抱着肩膀, 中庸,没她高, 和她年岁差不多,是个生面孔,扰人清梦着实是个得罪人的活, 这人应该也是村长的拥趸之一。
凌宴做出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模样,揉了揉眼睛, 语气不满,“什么事啊这么早。”
“你去就知道了。”不知是不知情还是故意隐瞒, 对方没细说。
她是真困,凌宴打了个哈欠,泪花翻涌,“啊,我吃完饭就过去。”
“来不及了,每家每户都得去。”青年也不愿意对上地痞流氓,可村长交代了所有人都得到场,急忙道,“还有你媳妇赶紧都过去吧。”
“我家阿笙也得去?”这又是什么道理,凌宴皱眉,故意打岔,“我家不缴税,不用数人头。”
“哎呀,不是。”这家伙油盐不进又不好惹,青年不得已透漏实情,“昨儿夜里出事了,村长让大家过去商量拿个主意,等会回来再吃吧。”
末了,他一脸如临大敌,“大事,天大的事!”
严肃又凝重。
那么大的事根本瞒不住,而李文生作恶多年,若相信鬼神、相信因果轮回,早就自己把自己吓死了,不会活到现在。对方一定知道有人装神弄鬼,打着商量的旗号探查谁有破绽,趁机捉拿真凶才对。
应该就是这么回事。
凌宴回头看了一眼,那扇房门没动静,两个宝宝应该还没睡醒,她伸了个懒腰,吊儿郎当地不耐道,“那行,我跟你去,我家阿笙就不用了吧,她身子不好得多休息。”
说着,她踏出家门顺手锁上,不容置喙,没给青年讨价还价的机会。
青年瞪瞪眼睛,都知道这地痞看媳妇看得可紧,想着村长交代的任务,便没再多说,赶忙跟了上去。
屋内,小凌芷睡得四仰八叉,很是香甜,秦笙坐起身子朝外看了看,然后又躺了回去,搂着女儿继续睡去。
脸没洗牙也没刷就出门,凌宴十分不自在,那男青年全程跟着她没去叫别人,应该是那老匹夫授意来盯梢的,这家伙看着就不怎么聪明,李文生还没怀疑到她身上。
受过刘家恩惠的人不少,但有能力促成此事的人不多,取交集就可得出重点怀疑对象,莽夫来村里的时候刘家早没了,根本不在嫌疑名单里,但她那身本领太惹眼,保不准李文生会不会派个厉害的亲信过去探底。
凌宴刻意叮嘱过对方,少说少错,和往常一样,只管摆臭脸就好,那家伙只是没脑子,不是真的蠢,问题应该不大。
至于正偷偷打量她努力完成任务的青年,目光让凌宴不自在更甚,就当没看见,偷摸扣净眼屎往议事堂走。
靠近村落中心,依稀可见村民三三两两结伴而行的身影,都刚醒没多久,哈欠连天的,莫名又茫然得前进,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不过事情始末很快会添油加醋的传遍整个村子。
凌宴觉得不出半天就会闹得人尽皆知,事实上她还是小看了大家的八卦能力,等她到时议事堂,人里三层外三层,围在中间的几间茅草亭旁。
发挥天乾的身高优势,凌宴垫脚往里看,几个主位全部空着,村长和德高望重的长辈们都没来,应该在看案发现场,还得好长时间。
原身不关心村中事务,正好她没刷牙不想说话,凌宴便遵循人设缩在外围打瞌睡,同时,竖起耳朵听聚起来的村民们讨论李家夜半闹鬼。
靠天吃饭的农人多敬鬼神,闹鬼一说可在丰乡村炸开了锅,村民心有惴惴,纷纷嘀咕:悬案多年未破,正值寒食清明时分,横死冤魂作祟,难道怪罪到村里,所以来找村长帮忙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