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永济渠·疏浚工段——
距离那场震撼朝野的午门血刑已过去半月有余。?微?趣!小,说′ ¢已-发!布/最·新`章,节?
秋日的阳光带着一丝暖意,洒在焕然一新的永济渠疏浚工地上。曾经淤塞不堪、恶臭熏天的河道,如今被拓宽、加深,水流明显变得湍急而清澈。两岸堆积如山的淤泥正在被民夫们有序运走,用于填平低洼或加固堤岸。
最引人注目的,是河道中矗立着的十余架巨大器械——翻斗龙骨车。它们不再是孤零零的试验品,而是形成了一道壮观的机械阵列。
在沈墨的亲自督造和改良下,这些龙骨车结构更趋合理,驱动方式也从纯人力推绞盘,部分改为了更省力的畜力(牛马)牵引,甚至尝试利用水车提供部分动力。
巨大的泥斗此起彼伏,如同不知疲倦的钢铁巨兽,源源不断地将深层的淤泥提出水面,倾倒在岸边的指定区域。效率之高,远超人力数十倍!
工部尚书王崇焕站在河堤高处,望着这热火朝天、井然有序的场面,神色复杂。他身后跟着一群工部官员,个个屏息凝神,态度恭谨,再无半月前的敷衍和轻视。
“沈待诏,”王崇焕看向身边依旧穿着简朴官服、正专注观察一架龙骨车运转的沈墨,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,
“此物……真乃鬼斧神工!永济渠全线贯通,指日可待!本官……代下游百万黎民,谢过待诏!”他深深一揖。
沈墨连忙侧身避开,回礼道:“尚书大人言重了。此乃分内之事。若无陛下信重、殿下支持,工部上下协力,光靠此物,亦是徒然。”
他话语依旧朴实,却点出了关键。吴有德的血,彻底扫清了工部的障碍。如今的物料供应,不仅充足,而且都是上品。王崇焕更是亲自坐镇督办,无人再敢怠慢。
“待诏过谦了。”王崇焕感叹,“经此一事,老夫方知‘格物致用’四字,重逾千钧!工部上下,必全力支持格物院!”他这转变,既有血淋淋的教训,也有被眼前实绩折服的成分。`兰*兰\文?学· _更/新-最/全·
唐若雪也来到河边,看着渠水奔流,看着民夫们脸上不再是绝望的麻木,而是带着希望的汗水,嘴角泛起由衷的笑意。
她走到沈墨身边,温声道:“沈待诏之功,利在千秋。本宫已奏请陛下,擢升你为正七品格物院主事,专司器械营造与改良。望你再接再厉,为国育才,造更多利国利民之器。”
沈墨眼中闪过一丝激动,深深一揖:“谢陛下!谢殿下!沈墨定当鞠躬尽瘁!”他知道,这不仅仅是个人的升迁,更是陛下和殿下对“格物”之道的认可与期许。他的路,终于有了一个坚实的起点。
——固安县衙·后堂——
固安县衙后堂,气氛肃穆。林清源端坐主位,虽然面容依旧清瘦,但眼神更加沉稳锐利,隐隐透出一股主政一方的威严。
堂下,坐着几位本县新任的吏员(部分是首届新科举的寒门士子),以及几位被推选出来的乡老代表。
“钱德贵及其主要党羽,罪证确凿,已押解刑部候审。其家产抄没,除部分充公外,其余隐匿田产,将按新政‘均田令’,优先分发给无地少地的佃农、流民。”林清源的声音清晰有力,
“第一批名册已拟定,三日后张榜公示,十日后开始分田!”
“青天大老爷啊!”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农代表激动得老泪纵横,扑通一声跪倒在地,“老汉……老汉替固安穷苦百姓,谢过林大人!谢过陛下新政!”
“老丈请起!”林清源连忙离座搀扶,“此乃朝廷恩典,新政所系。本官只是依律行事。”
“大人,”一位年轻的新科举吏员起身道,“官仓大火后,虽经陈将军协助缉凶,钱家余孽基本肃清,但部分存粮焚毁,粮价仍有波动。?秒′章!节_小~说′网′ ~追`最*新¢章`节,幸得户部厉尚书特批,皇家商会已调拨平价粮入城,稳定市价。然,入冬在即,仍需未雨绸缪。”
林清源点头:“此事本官已知晓。已责令户房,一方面严查囤积居奇,一方面组织民力,利用冬闲,修缮水利,开垦荒地。皇家商会亦承诺,将在固安设立织造、农具等工坊,吸纳劳力。务求新政之下,百姓能安居乐业,有田可耕,有工可做!”
堂下众人闻言,脸上都露出希望的光芒。固安县,这座曾被豪强阴影笼罩的县城,在新政的铁腕与抚民的双重作用下,正艰难而坚定地焕发着新的生机。
林清源看着这一切,心中那沉甸甸的责任感,化作了更深的动力。这只是一个开始,他要将固安打造成新政的样板!
——京畿大营·校场——
震天的号子声和整齐的步伐声,取代了昔日的散漫与喧嚣。偌大的校场上,数万新军将士,身着统一制式的玄甲,队列整齐划一,如同钢铁森林。
“刺!”
“杀!”
在各级军官(其中不少是陈芝儿一手提拔的年轻悍将,如拓跋宏已升任校尉)的号令下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