士兵们动作迅猛有力,长矛突刺,寒光闪耀,杀气凛然!
弓弩手方阵引弓如满月,箭矢破空之声令人心悸。
骑兵在校场边缘策马奔腾,演练着冲锋、分割、包抄的战术,马蹄声如雷,尘土飞扬。
点将台上,陈芝儿一身轻甲,猩红披风垂在身后,双手抱胸,目光如炬地扫视着整个校场。她身边站着几位兵部官员和前来观摩的勋贵(经历过侯彪事件后,留下的勋贵无不战战兢兢)。
“陈将军治军有方!新军气象,果然不同凡响!”一位老勋贵由衷赞叹,语气中带着敬畏。眼前这支令行禁止、杀气腾腾的军队,与半月前那支暮气沉沉的旧京营,已是天壤之别。
陈芝儿嘴角微扬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傲然:“强军非一日之功。如今只是初具筋骨,离真正的百战铁军,还差得远!本将要的,是能开疆拓土、能保境安民的虎狼之师!”她的话语铿锵有力,野心勃勃。
拓跋宏策马奔至台下,飞身下马,动作矫健如豹,单膝跪地:“禀将军!‘锐锋营’骑射、劈砍、阵型转换演练完毕!请将军检阅!”
“好!”陈芝儿眼中露出赞许,“拓跋校尉,带你的兵,去负重越野三十里!日落前回营!”
“得令!”拓跋宏没有任何犹豫,翻身上马,一声呼哨,带着他麾下如狼似虎的骑兵,卷起烟尘,呼啸着冲出校场。那股剽悍狂野的气势,让观礼的勋贵们心头又是一凛。
陈芝儿看着远去的烟尘,眼神锐利地投向东方。京营的沉疴已剜除,新军的骨架已搭起,但这把刀,需要真正的血与火来淬炼开锋!她渴望一场真正的战斗!
——御书房——
我放下林清源报来的固安分田进展和陈芝儿关于新军操练的奏报,脸上露出一丝欣慰。永济渠的进展、固安的稳定、新军的成型,都是新政落地后结出的第一批果实。虽然过程伴随着血腥,但成效显著。
“欣怡,固安的工坊,要尽快落实。让林清源无后顾之忧。”我对正在核算账目的厉欣怡说道。
“陛下放心,臣已选好地点,工匠和原料三日内即可到位。”厉欣怡头也不抬,算盘珠子拨得飞快,“皇家商会的船队已打通北线商路,新一批辽东的皮货、药材即将入京,利润可观,正好反哺工坊。”
“若雪,格物院要扩大规模。沈墨一人之力有限,让他在新科举的‘明算’、‘格物’两科中挑选有潜力的学子,加以培养。所需经费,内帑优先拨付。”我又对唐若雪道。
“臣妹遵旨。沈主事已整理出一批前代器械图谱,格物院正着手刊印,准备下发各州府工房研习。”唐若雪回道,眼中闪烁着对文教推广的热情。
“芝儿那边……”我刚开口,一名锦衣卫千户神色凝重地快步走入,单膝跪地,双手呈上一份密报:“陛下!东南八百里加急!靖海卫指挥使急报!”
我心头一凛,接过密报展开。厉欣怡和唐若雪也停下了手中动作,关切地望来。
密报上的字迹潦草而急促:
“……倭寇大股来袭!船数十艘,人数逾千!装备精良,凶悍异常!突袭台州、温州沿海!焚毁村庄十七座!劫掠商船无数!屠戮百姓……惨不忍睹!台州卫所仓促应战,损失惨重,指挥使以下将佐阵亡十余人!倭寇现盘踞近海岛屿,气焰嚣张!请朝廷速发援兵!……”
御书房内,空气瞬间凝固。刚刚因新政初见成效而带来的些许暖意,被这来自东南的血腥急报冲得荡然无存!
我猛地将密报拍在御案上,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如万载寒冰,一股压抑不住的怒火和杀意在胸中翻腾!倭寇!这群贪婪凶残的豺狼,竟敢在此时,趁我新政初定、东南防务尚未完全整饬之机,犯下如此滔天血债!
厉欣怡柳眉倒竖,凤目中寒光四射:“岂有此理!屠我子民,劫我商船!此仇不报,誓不为人!”
唐若雪脸色发白,紧紧攥住了衣袖,眼中充满愤怒与担忧。
陈芝儿不在场,但若她在此,恐怕早已按捺不住杀意!
我深吸一口气,强行压下沸腾的杀意,声音冰冷得如同来自九幽:“传旨!”
“命兵部尚书陈芝儿,即刻入宫!”
“命户部尚书厉欣怡,即刻调拨军械、粮草、战船所需物资,皇家商会海船征为军用!”
“命文渊阁大学士唐若雪,即刻拟讨倭檄文,昭告天下,凝聚民心!”
“倭寇……”我缓缓站起身,目光仿佛穿透了重重宫墙,投向了波涛汹涌的东南海疆,“朕的刀,正缺磨刀石!就拿你们的血,来祭旗!来为朕的新军,开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