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大早,姚青凌就被这么问候,冰冷的脸色再覆了一层寒霜。/l!k′y^u/e·d`u¨.^c~o?m+
“展郎中,你的‘义妹’被人休了,你不去找她的夫君讨公道,你来找我的麻烦,是你欺软怕硬,还是拎不清?”
都已经要和离,就别再把她当妻子,受他的气。
拜托,请把她当陌生人。
展行卓被噎住,憋着的怒火无处撒,胸口剧烈起伏:“你——”
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,姚青凌这么伶牙俐齿,软硬不吃的?
他那边安抚住了周芷宁,歇都没歇一下,就来看她,她还想怎么样?
男人深深吸气,一甩衣袖,推开青凌进了屋子。
他心里燥火大得很。
以往骁儿生病,姚青凌会忙前忙后守着,不用他操什么心;他不必这么辛苦。
她既然没死,就该有点眼色,来帮着照顾孩子。
青凌皱眉,回头看他。
男人边走边脱衣服,到了床塌脱下鞋子,竟然就这么躺床上睡了。
姚青凌刚从被窝出来,被子还是热乎的,男人眼睛一闭,睡得心安理得。
把姚青凌看呆。
桃叶也怔愣,微微靠近青凌:“小姐,他……”
就听帐幔中传来男人的声音:“姚青凌,我歇会儿。”
说完,翻了个身,便没声音了。
传来粗沉的呼吸声,好像累了几天都没休息过的样子。,k,a-n_s\h!u.c·m?s\.*c·o*m`
姚青凌与桃叶面面相觑,都是一脸莫名其妙。
感情……展行卓那句愤怒的质问,就是在她面前耍了个脾气?发了一句牢骚?
依旧把自己当她夫君呢?
桃叶皱眉,瞅了瞅青凌,遇上无赖姑爷,这要怎么办?
姚青凌只穿着中衣,还未洗漱梳妆。
但她没再走回内室,她在门口说:“就在耳房伺候洗漱。”
桃叶道了声“是”;青凌冷着脸转身走向耳房。
逼仄的耳房,与主子的卧室不同。姚青凌坐在婢女的梳妆台前,等桃叶拿了东西过来。
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。
一头青丝在晨光中透着青黑色,皮肤白皙细腻,眉眼显得平静。
眼神中已褪去了惊恐,气色良好,已不见憔悴。
——从永宁寺回来后,她并未真正觉得安全了,几乎夜夜都做噩梦,惊醒过来,然后抱着被子等天亮。
无人安抚,她疗愈自己。
她在铜锣巷闭门不出,靠自己走出了黑暗阴影。
嫁给展行卓的这几年,似乎磨炼出她愤怒中依然能保持淡定从容的心态。
有一次桃叶没注意,说她变得沧桑了,后再改口,说她成熟了。
姚青凌摸了摸自己的头发,眼角眉梢。
还好,只是熬了两年,没到未老先衰的地步。-m¢a-n′k?a.n?s?h-u^.`c/o,m′
青凌长吁了口气。
她还不到二十岁,依然拥有少女的模样。
桃叶捧了几件衣服进来,身后几个小丫鬟捧着她的妆奁。
“小姐,今日穿哪一件?”桃叶问。
青凌回神,一瞥那些衣服,不喜欢,叫桃叶重新去拿。
桃叶又捧了几件其他颜色款式的衣服。
青凌挑了一件绣了黄莺的绯红褙子,下面搭配绿色缠枝纹马面裙。
桃叶诧异:“小姐,您很久没穿这么俏丽颜色的衣服了。”
姚青凌刚过及笄就嫁给了展行卓,大长公主叫她掌管自己的小家,青凌年纪轻轻就穿上暗沉颜色的服饰,以显自己的沉稳。
青凌摸了摸衣服的绣花:“以后都这么穿。”
“小姐就该这么穿,衬得您肤色白,跟没出嫁的时候一样好看……不,是更好看。”桃叶想逗青凌开心,努力说好听的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