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人动容,有人仍疑。
我接着道:“我还想请各位轮流当‘接待协理’,谁来学、学什么,你们都清楚。不是我一人说了算,是咱们一起管。”
张叔搓着手:“那……我能让我闺女来听讲吗?她心细,记性也好。”
“当然能。”我笑了,“讲习所不是我一个人的,是大家的。”
动工那日,阳光正好。顾承安跟着顾柏舟去搬旧木板,忽然在墙角喊我:“娘!这里有块石头,刻了字!”
我走过去,拂去泥土,一块残碑露出一角,上面刻着“嘉禾三年官仓”六个字,笔画深峻,显然是官制遗物。
我心头一跳。嘉禾是前朝年号,这谷仓竟是当年官办农仓?难怪地基打得如此扎实。
“藏好了。”我低声对顾承安说,“这东西有用。”
他用力点头,把残碑抱进怀里,像护着什么宝贝。
讲习所修缮过半,我开始着手分组。报名种植的最多,加工次之,运输却只有两人愿意干——都说路远、活重、风险大。
傍晚,我带着运输组的两位后生走了一趟南塘线。途中,我取出系统兑换的智能灌溉器残件,拆下减震弹簧与橡胶垫,绑在独轮车轴上。
“试试。”我说。
车轮压过碎石路,颠簸明显减轻。两人眼神一亮。
“这改装,能让一趟省半刻钟。”我说,“运输组虽苦,但利分成八成,因你们扛的是损耗与风险。种得再好,运不到,也是白搭。”
其中一人挠头:“那……我明日叫上我表弟来?”
我笑了:“欢迎。”
当晚,李商人来找我,坐在院中石凳上,沉默良久。
回屋后,我打开系统,在文件夹里新建一页,输入标题:《股份合作草案(初稿)》。光标闪烁,像在等待第一行字。
我尚未落笔,窗外传来脚步声。是苏芸,她站在院外,手里提着一个小竹篮。
“我采了些嫩叶,”她说,“地灵参的芽,晒干可入茶。你若信我,先试一试。”
我接过篮子,叶片微凉,带着山野的清香。
她转身要走,我忽然问:“你为何不争种植组?你懂的,远不止这些。”
她脚步一顿,背对着我说:“种地的人太多,识药的人太少。我想补那个空。”
话音落下,她走入夜色,裙角扫过青草,没入幽暗。
我低头看着竹篮,指尖轻轻抚过叶片边缘的锯齿。
屋内,系统的光屏还亮着,草案页面空白如初。